“不,我不在,我一直在法师塔里,一直在这里。”
“不,你,那时在,你,那时喊走了它们。”
“它们?它们是什么?”
“‘风’。”她想了想,补充道:“和刚才,一样。”
她大概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词与词之间有很久的空白,像是在思考怎么说。只有“风”这个词,她用的既不是通用语的“风”,也不是“风元素”,而是古塞悌语里“风”的词根。在许多元素系复合咒语里,‘风’都是一个常用词。
“‘风’,很好,你会说‘风’。”希珀猜测她是在卷轴的法术里感知到了她附着在上的指令。卷轴法术的效果与她本人施法并无不同,高阶法师甚至能从法术的效果里认出一些书写者的身份,但这孩子还这么小,却敏感得不可思议。
“‘风’,‘地’,‘水’。”她说的都是古塞悌语里表示元素的词根,用这种富有魅力的词语,她的声音让周围的水元素蠢蠢欲动,海克特拉抓住一颗突然出现在空中的水球,免得它们因为暴动而具有攻击性。
“‘火’。”她说着,一颗小火球在她面前出现,希珀急忙挥手急冻火球,冰火相冲时产生了大量的白雾,笼罩在两人周围,希珀抬手驱散了它们。
她兴奋地弹起来,然而她的动作又引起了一些骚乱,被希珀施法一一平息。骚乱的源头就在她怀里,她抱紧了女孩,捂住了她的嘴。
“镇静。”
女孩乖巧地点头,安静下来,伏在她怀里。
露台接近塔身的地方忽然崩裂出一条裂缝,石台恐怕已经到了承重的极限,**师放弃了对土元素的控制,它们争先恐后地崩解在风中,回到了虚空里。
咆哮狂欢的风一下夺回了所有失去的领土,风元素又被活化了,但塞隆的声音嘶哑,几乎已经喊不出来了。**师慢慢朝她走过来,微风缭绕在她们两个身边,把她们两个圈进了一个奇怪的氛围里。
**师慢慢地接近她,声音因为刚才大声的嘶喊而显得有点沙哑,“塞隆,你害怕对吗?但你不能这样,你不是一个野兽,你和我一样,是人类。”
“魔兽,魔兽……”塞隆趴在地上,声音已经完全哑了,伴随着哽咽,她似乎想不起别的词语,只是不停地重复这个组合词。
“你不能总是这样伴随着爆炸生活,如果你坚持这样,你还会被狩魔猎人追杀,直到你死的那一刻。”
塞隆安静下来,朝着希珀抬起头,哽咽着忍住哭泣。
希珀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缓缓蹲下身,和她保持平视。和维吉尔调侃她时表现得不同,她其实非常清楚自己对塞隆有什么样的诱惑力。
直达知觉的美,魔法的理性之美,还有元素君王的绝对权威。这让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的有分量。
“我是你的主人,这代表我会保护你,我会教你控制元素的方法,你会变得比之前追捕你的大多数人有地位,有力量,塞隆?”
“希珀……希珀……”
“你明白了吗?”
“希珀……不卖我?”
“不卖了。那么,你是选择离开艾梅科特斯,回到野外去,还是留下来,做个文明人?”
“我……我……”
希珀盯着她,仿佛燃烧着褪色火焰的眼睛里找不出一点撒谎的样子。
绿宝石重新融化破碎,“我……我留下……”她用尽全力咬着牙说完这句话,忽然开始放声大哭。
希珀松了口气,说:“叫我老师。”
可惜塞隆抽噎着停不下来,希珀只得顺着她的脊背,轻声说:“没关系,先哭吧。”
好像开闸的水库一样,塞隆扑在希珀怀中,很快哭湿了她的长袍,等到她抽抽搭搭地叫出“老师”两个字的时候,墙上被吹歪的沙漏都已经转了两圈了,维吉尔躺在千疮百孔的沙发上,抱着同样饱受惊吓的提乌斯,一人一等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响动。
“好孩子。”
“嘿!希珀!”维吉尔从沙发后面探出个头来,“你就这样打算留下她了?”
“你要提出异议吗?”
“不是特别强烈的异议……但你瞧,你还没结婚呢,就打算开始养孩子了吗?”
“首先,维吉尔,塞隆是我的学生,不是我的养女。其次,我认为结婚和养孩子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我就算结婚也不会生孩子……”
**师敏锐地发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严谨,“不,我觉得我就算生孩子也不会结婚。”
她叹了口气,“还是都别要了,我既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孩子,忘了这段吧。维吉尔,这并不是我一时冲动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一整本的罪证√
因为大家吵着要看**师所以就早一点放出来,晚上是没有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