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王启年便开口道:“如今看来,老东林倒是小事,暂时可以放到一边。眼下咱们最大的阻滞反而是新东林的这个周廷儒。”
周祥春开口道:“正是如此,以前东林诸人在首辅之位时,尚且还算可以。等到这周廷儒当上了首辅,情形却比以前还差。权柄尽归了周廷儒不说,如今这周首辅为了打击老东林,除了亲信之外,其它人一概打压。”
王启年便开口道:“其实这也简单,把周廷儒赶下去就行了。大兄你看,新东林之中,谁可为新首辅?”
周祥春瞪大了眼睛,贤弟你一届白衣,竟然弹指间便想决定首辅的人选,这口气,实在是太大了吧?
想了想,周祥春开口道:“有人建议为兄,如今的情形下,不妨联络老东林,联手反击周廷儒。近日里来往的东林诸人,大多都有这个意思。如今老东林正在到处串联,希望到时候一齐发动。”
如果是忽悠人的那一套,谁都比不上老东林。至于说道赤 裸裸的朝争,老东林却还不够看,实在是没了外敌之后,如今的东林内部已经是一团散沙。名义上大家串联,到时候一起发动,实际上事到临头,肯定有大多数人会裹足不前,坐等观望。
如果周廷儒要倒台了,这群人自然会站出来落井下石。如果反对派势弱,这群人说不得便会见风使舵。
想一想历史上的南明,不仅东林和其它人在斗,东林内部自己人也在斗,斗到南明都亡国了还没平息。等到建奴屠刀一举,这群人马上不敢说话了,一个个成了顺民。
听到周祥春如此说,王启年赶紧开口道:“大兄,此事万万不可。帝党的根基全在圣上身上,帝党行事必须以圣上的喜恶为原则才行。圣上既然厌恶老东林,支持周廷儒、温体仁为首的新东林,咱们如果同老东林走在一起,只怕会适得其反。即使成事了,拉下了周廷儒,只怕也会得不偿失,失去了圣上的支持,帝党也就名存实亡了。”
周祥春想了想,这王启年说的有道理,于是开口道:“如此,咱们当如何?”
王启年却没有接口,反而开口道:“大兄以为这温体仁其人如何?”
周祥春便开口道:“此人城府颇深,为兄实在看不透。不过倘若硬要猜测的话,为兄估计此人长于心计,短于政务,争权夺利应该厉害,处理政务的话却是个和光同尘的庸才。”
王启年哈哈大笑,开口道:“就他了!唯其短于政务,倘若身居首辅之位,则不得不倚重于其它能吏。只要大兄曲意结交,想来入阁不是太难。”口里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却在想,不弄个奸臣上台,如何坑害崇祯呢。
谁为首辅,周祥春倒是不是很在意,只要自己能入阁,不管是谁想上台,自己都可以支持。见到王启年如此说,便开口道:“只是这周廷儒当如何对付?”
王启年便开口道:“大兄方才曾说过,老东林诸人想联手大兄,一起扳倒周廷儒?”
周祥春便点了点头,开口道:“贤弟不是说此计不可行么?”
王启年便开口道:“此计当然不可行。不过反过来则有奇效!”
周祥春心下大奇,开口道:“反过来用?贤弟此话何意?”
王启年便开口道:“这周廷儒、温体仁二人靠着和东林内讧上台。也正是应为如此,圣上想看着新老东林互斗,借此分解东林,这才扶持了这周廷儒、温体仁。假如有一天,圣上突然发现这周廷儒和东林内讧实际是骗局,明面上双方斗的你死我活,背地里双方却沆瀣一气,到时候圣上又将如何?”
周祥春抚掌大笑,开口道:“贤弟果然妙计。圣上一向以太祖、成祖为效法,性子高傲的很。倘若发现自己被周廷儒当猴子耍了一次,只怕恨不得要将其扒皮抽筋,以警后人。”
王启年心里暗暗发笑,明明是毛文龙又闯下了祸端,自己为了弥补此事,不得不筹划倒周,此事明明是自己求周祥春帮忙。一番忽悠之下,便变成了周祥春为了上位,不得不请自己帮忙出主意,来扳倒周廷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