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斗,战战兢兢;与兽斗,热血蓬勃;与人斗,其乐无穷。”
没有人甘于平淡,以己及人,只要有能力,必定朝高处奔走。
生存在战争年代,是一种苦痛。而生活在和平年代,则是一种悲哀。是一种激情被淹没,鸟儿被圈养的悲哀。但凡男人,总归有一些暴力因子,一些英雄情节。这种心态,无关于文化教养,无关于社会形态,大约是人类作为动物的一种本能。
黑夜也曾热血澎湃,渴望释放与杀戮。但可悲的是,他如今还很脆弱。而且即将到来的生存危机,也迫使他抛开心中所有杂念,为提高自身武力而争分夺秒。
弓臂做完后,众人回到榕树下。捷天又找来一些类似于树脂油漆一样的东西,均匀地涂抹到弓上。黑夜看得点头不已,这是防chao的好手段。
黑夜心想,弓弦怕是不太好找,于是就朝捷天询问:“三师兄,有没有现成的弓弦?”
捷天打了个响指,霍克会意。他轻手轻脚地挪到树荫里,一把掐住菜饭的脖子提了起来。这小东西正睡得迷糊,冷不防被人控制,只顾着乱蹬腿,像只可怜的小鸡仔。
“师弟,就看你舍不舍得了?”捷天说着,伸手指戳了戳小菜饭后颈,一直扒拉到尾部。
黑夜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不爽,暗自诽谤道:“地球人都知道龙筋是最好的弓弦,早到哪儿去了。趁着菜饭还是大黑龙的时候,那得分解多少材料啊。现在就这么个二两肉,为把破弓,太浪费了。”
事后诸葛亮没啥用,黑夜就没应声。没想到捷天那货居然凑过来挤眉弄眼:“我说亲爱的师弟,打个商量如何。要是哪天,菜饭不小心嗝了,能不能……”
捷天说着,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一副犯贱的模样:“换了弦,百丈穿杨啊,嘿嘿……嘿嘿……”
“切”黑夜和霍克同时比划了下中指,清月在一边掩面偷笑,别在背后的手中,一根绿油油的木刺正在形成……“死猴子,皮又痒了不是”,清月笑骂。
得益于清月的长期“迫害”,小猴子的反应速度真不是盖的!
只见一道虚影向外直冲,中途变了三次方向,最终消失在自个儿的小木屋内。远远地,传来一声丧气的埋怨:“清月姐,打住啊,打住。我把风狼筋拿来,给师弟做弓弦。”
不一会儿,捷天有些悻悻地从木屋内钻出来,手上牵出一条半透明的细长丝线。跑到黑夜那边,把弓臂拿过来,将风狼筋扣好。
捷天左手握弓,右手拉了拉弓弦,满意地点点头:“竹片的张力稍显不足,但风狼筋的弹xing可以弥补。师弟你先用着,等有了好材料,咱们重新做一把。”
黑夜满心欢喜,接过弓来试了一下,竟然也能拉满。
捷天表情严肃起来,来了一通文绉绉的话语:“‘张弓搭箭,方能及远。’弓为首要,若无箭矢搭配,不成武器。”
他取出一根箭矢,将箭头拧开又向黑夜解说:“这种箭矢乃是定做,箭头中空,暗藏玄机。可填入毒药、麻药,以增强威力。”
黑夜心道:“都说夫子腹黑,果然有道理。文绉绉的一通言语,不就是为了那点yin险小心思么。抽冷丁子,打闷棍也就算了,这还弄上了毒药。要是行走江湖,还不得被那些大虾乱刀分尸。”这些小心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表露不得。
“箭主要分为四个部分:簇、杆、羽、栝。镞,箭头,箭的战斗部位。最常见的是金属制的三翼三尾形簇。杆可以用竹子或者木头制作。栝,则是箭尾部的一道凹槽,以便于契合在弓弦上。”捷天一番教导,口干舌燥,讨了半个西瓜啃起来。
黑夜暗自思量,箭矢还有个关键的部位。应该是“箭羽”,记忆中应该是鹅毛大雁硬毛为主。若是天干物燥,鸭毛鸡毛应该也能凑合。哪里有现成的货se呢?“喳喳鸡!”刚一闪过这个念头,暗道不好。
果然,那一窝被黑龙吞掉的“喳喳鸡”,不仅勾起了捷天的心思,还引发了清月的邪念。菜饭刚被霍克捏了脖子,如今又被清月不满地一瞪,吓得立刻窜起来。撅着尾巴,躲到黑夜身后。眨巴了下大大的眼睛,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黑夜倒是一乐,心说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通人xing了。
“好了,好了,别为难菜饭了。万一被吓走了,叫我去哪儿追?”,黑夜替菜饭向清月讨饶,“师姐,以后菜饭长大了,你懂的……”说罢眉毛一耸,神情猥琐。
清月也不理那流氓,但心里却是踏实了。他返身跑回屋子,取出一捆箭木。
捷天从箭木中抽出一根,递给黑夜,解释道:“我们平时用这种灌木当箭矢,枝干细长,质地也较为坚韧,适合当箭杆。”说罢,又指了指箭木的根须,继续讲述:“最神奇的是,每一根箭木根部,都有一块粗大的根茎。这种根茎又重又硬,是天然的箭头。”
箭矢的制作技术含量一般,难度不高,就是要下点水磨工夫。晚饭后,众人点了篝火,做成了二十多根简单的木箭。
清月又找出蟒皮,做了两个标枪袋、三套腰带、以及八个箭囊。
按照以往,这时候早该熄灯上床了。但今天,众人心中忧虑,难以入眠。黑夜手里拨弄着一根箭矢,见大家情绪低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反倒自己有诸多不明,便提了出来:“你们谁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清月正在思考一些事情,无心搭理。霍克便开了口:“拾荒!你是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