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人就要且战且走,江玉郎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要追了上去,但他下一秒便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他并非痴迷武功剑法的痴人,轻功也并非绝顶,武功对于他来说更像是能够帮助他获得更高地位、更多利益的工具,他现在已经自承花无缺的属下,属下便要有属下的自觉,这等的比武决斗,本就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最终的输赢,难道会希望有第三人知晓?
更何况,他就算此刻追了上去,又岂能追的上那轻功也同样高绝的两人?他犹豫着没有动作,他上一世所能知道的,只是花无缺与邀月宫主之间的论武,对于这一场与燕南天之间的交手,他竟完全一无所知!
江玉郎抬起头来,望着那寂寂的冷月,既然第一时间没有追上去,现在再追也无用。他只能独自一人,在这阴凉的冷风中,等待着二人的归来……也许是一人?他也说不定,前一世,他确实在那最后一切揭晓的那一天,听闻过有燕南天的出现,但如今一切未定,今日这一场比斗,也不知那一世是否同样发生过,一时间他竟陷入了思绪的紊乱中。
等待永远是漫长而焦虑的,尤其是关乎日后前途生死抉择的等候。江玉郎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像是今天这般难捱过,这漫长且单调的等候简直就是磨去了他从始至终引以为傲的忍耐与承受的极限!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三个时辰?江玉郎也说不准,天色比之前亮了许多……也许没有?他还是拿不准。但他终于还是等到了苏玄那道雪白的身影,如缥缈云雾般凭风而下。
江玉郎一脸欣喜地迎了上去,他刚刚吐出“恭喜……”两个字,便看到了紧随在其后,燕南天那高大形销的身影,他的脸僵住了。
反倒是燕南天不以为意,他洒脱地一摆手,不以为意道:“这场比武,是我输了……”
“不,你并没有败。”苏玄淡淡地说。
“如果是分武功高低,你我二人生死相搏,当然没有结果。”燕南天面无颓色,反倒微微笑道:“但是后来,我不仅出了剑,也出了拳……这样一来,你我论剑之争,岂不正是我输了?”
“反倒是你……”燕南天皱起了眉:“你的武功,好像并非移花宫的明玉功法?”
在这一场战斗之后,燕南天与苏玄之间的距离竟一下子被拉近了许多,就连这样涉及到了*的问题,他也能如此堂皇地问出……燕南天本就是一位堂皇磊落之人,若非苏玄涉及到了移花宫,而移花宫又是他定要征讨的江湖势力,他绝对是连提都不会提。
“这有何可疑?”苏玄淡然负手而立:“神剑诀既然是你燕南天的神剑诀,我所修炼的自然也是我自己的功法。”
此世一开始,他的确修炼的是明玉功,但伴随着他回忆起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从前的自己苦心编造而出神明不死功,于是他便自然而然地开始转换功法。不仅如此,这个新世界里的诸多顶尖秘籍,也同样为完善这门不死功付出了不少的功劳。
燕南天目露异色,他抚掌而笑道,话语里满是说不出的赞赏:“好!好!没想到我燕南天十数年不出武林,一朝再出江湖,竟然能够见到像你这样的剑客,这世间于我而言,总算还谈不上寂寞孤绝!”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处,小鱼儿也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他闻到了与方才同样醉人的香气,他以为自己仍然还在上一个的房间里,但等到他睁开了眼睛之后,他立马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是一件华丽的屋子,被褥芬芳,睡床也温暖而柔软。床头边站立着两个美丽的少女,她们穿着轻柔的纱衣,面上却仿佛带上了没有表情的面具,她们就像是冰雪雕成的雕塑,毫无一丝人气。
小鱼儿叹了口气,原本依照他的性子,看到了这样无趣的女孩子,定然要使出浑身的气力来逗笑她们。但奈何他已经知道了移花宫中特有的怪癖,若是她们真的笑上一笑,估计自己就永远再也看不到她们了。所以他只能叹气。
他不仅叹着气,他还又重新滚回了床上,将双手放到了脑后,翘起了双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他咕噜咕噜转着眼珠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等待了许久,也不见邀月或者怜星再过来看他。“难道她们终于知道我小鱼儿的厉害,把我关在这里,避而不见?”小鱼儿摸了摸下巴。
他翻下身来,围着这两名一动不动的少女转了几圈,突然闪电般伸出了手,点晕了左边那个圆脸的少女。
他咧嘴一笑,冲着另一位万分惊讶的女孩子龇牙道:“我知道你是无缺兄的手下,快快带我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