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锋看不下去了,分开身边的几个闲人,大声骂道:“狗奴才,仗了谁的势,这般丧尽天良。”顺手将手里的茶碗向最近的一个青衣汉子用力掷去,那汉子惨叫一声,双手捂住额头,血流了一脸。那些离许锋近的闲人立刻散开,生怕祸患落在自己的头上,胡三对于这样的热闹事并不热衷,看见许锋动手打人,连忙冲过来,握紧了拳头护在许锋身前。其他几个青衣汉子纷纷围了过来,只是看许锋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个寻常的人,不敢贸然的动手,纷纷回头看着马上的骑手。
马上的骑手策马向前几步,用马鞭指着许锋说道:“你是谁家的哥儿,也来管我的闲事。”话说的气定神闲,丝毫没有气急败坏的意思。
许锋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撞了人不管不问的就想走可不行,要想走也行,先把这人的病看好了再说。”用手指了指地下的挑夫。
马上的骑手嘿嘿一笑,摇动着手中的马鞭,悠然的说道:“你说的对,我是该给这人瞧病的。柱子,给他一百两银子,让他找个大夫看病去,咱们撞了人家,可不能不管。”一个青衣汉子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钞,扔在挑夫的身上,说道:“这是一百两银子的市钞,快拿去看病。”挑夫虽然疼痛,却紧紧的将那几张纸抓在了手里,生怕这钱飞了似的,只是他身上疼的厉害,要走却没那么容易。
马上的骑手得意的看着许锋,说道:“怎么样,你的事情完了吧,现在说说我的事,你打伤了我的手下,这事情要怎么算呢?”
看着他神态自若的处事,许锋心里突然咯噔咯噔的,一般故事里的桥段不是这样,通常坏人总是百般抵赖死不认账,而好人则是据理力争寸步不让,最后正义战胜邪恶,英雄的故事得到传唱。但眼前的这人却出奇的冷静,并且能屈能伸,与他相比,自己倒像是一个毛躁的鲁莽人,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退让的可能。
许锋昂首挺胸大声的说道:“怎么算,让我来告诉你,从今天起,凡是出门在大街上骑马,只可缓行,不可驱驰,遇到老人、孩子、怀孕的女人、肢体不全的人都要避让,否则,今日之事就是例子。”
马上的骑手哈哈大笑,说道:“说的好,说的好。”忽然间面色一沉,大声喝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话声落下,四个青衣汉子已是扑到身前,胡三早有准备,一脚将最前的一个汉子踢得趴在地上,与其他的三个汉子扭打在一处。
许锋背负着双手故作镇定的站在圈外,任由胡三与四个青衣汉子打斗,昂着脸看马上的骑手,在这种时刻,一定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哪怕是胆怯的表情、狼狈的样子也不行。但胡三虽然勇猛,终究只有一对拳头,渐渐的力不能支,被打翻在地上。一个汉子扑了上来,许锋只得被迫应战,只是他大病初愈,哪里是这汉子的对手,片刻功夫便吃了不少的拳脚,被打翻在地上。
马上的骑手哈哈大笑,他到并不想置许锋于死地,只要看着许锋的狼狈样子已是无比的开心,制止了四个汉子,得意的说道:“你扔我一个茶碗,我让你吃一嘴的泥,好了,咱们算是扯平了。”带着四个汉子缓缓而去,经这么一闹,他终于不敢在大街上纵马驱驰。
许锋真的被打疼了,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胡三吃的拳脚更多,鼻孔,嘴边全是血,却不呻吟,躺在地上歇了半天才缓缓站起,许锋也咬牙硬忍着,装出英雄的模样,挨了打再被人瞧不起,就真的亏大了。
茶摊的主人走过来,颤抖着说道:“公子,小人的茶钱你还没给呢!”一时之间,所有的恼怒都被激发出来,许锋大声骂道:“去你妈的,滚一边去。”盛怒之下,胸口疼痛难忍,‘呸’的吐出一口血水,这一顿打挨得真不轻。
两个人一身血污的回到家,府里的丫鬟仆妇见了无不大惊失色,文倩连忙将许锋搀扶着回到屋里,替他脱掉身上的衣物,又打来热水,给他擦洗脸上的血污。
夫人闻讯赶来,看着许锋脸上的淤青,心中虽然疼惜,却板着脸说道:“今日又跑到那里去了,无故的惹出这祸事来。”许锋低着头不说话,不管事情的缘由经过如何如何,被人打了一顿总是件丢脸的事。
夫人越发的来气,说道:“平日在家里胡闹也就罢了,大家都让着你,你到越发的不知深浅,跑到外面去惹是生非,外面的那些泼皮无赖是好惹的吗?今日是你吃了亏也就算了,若是人家吃了亏找上门来,你让这一家子的女人怎么应付。”
吴妈连忙劝道:“夫人您消消气,先寻些伤药给少爷敷上吧!少爷的身子要紧。”夫人叹口气,数落了几句,似乎气也消了,说道:“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该这般的胡闹,过些日子让吴妈给你寻个先生,咱不图做学问考状元,好歹养养性子,成么?”
许锋仍旧不说话,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见义勇为吗?难道不应该表扬,只不过对方人太多,自己吃了亏而已。
夫人叹息一声,失望的说道:“你竟然这般的任性,不肯听我的。”</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