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柘冷哼着说道:“黄大人是想推脱吧!待到秋粮栽种完毕,稍加拖延,又到了秋粮收获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义仓何时才能办好?朝廷任命我为永嘉知县,你却去和几位同僚商议,好的很呀!难不成这永嘉县的大堂里坐的是你黄秋令,黄大人。”
黄秋令吓了一跳,惶恐不安的说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吕柘怒气不减,说道:“你敢也好,不敢也好,我倒要看看,你何时才能将这义仓办好!”
黄秋令说着:“卑职这就去办!卑职这就去办!”
气恼的回到书房,只觉得黄秋令狡猾异常,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推,心中气愤,牢骚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文倩轻轻替他揉捏着肩膀,说道:“少爷只当这衙门里的老爷威风,哪里知道当老爷的苦。我听说,曾经有位知县想做一件事情,下面的乡绅都反对,衙门里的差人也不愿意,结果知县说的话没有人执行,最后没奈何,只好不了了之。”
这话如果是黄秋令说的,吕柘一定会暴跳如雷,怎么着!跟我打擂台对着干吗?那咱们就试试。可文倩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吕柘也只能是叹息一声,猛然想起从前不知道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政令不出四门’,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心中突然有些担心,倘若黄秋令真的对自己阳奉阴违,那么自己说的话岂不成了空话,大话,不仅毫无用处,还要丢人现眼,看黄秋令的举动,分明又有这样的意思。
不行,须得找几个真心实意跟着自己做事的人才行,闭上眼睛,在心里将永嘉县的官吏在脑子中筛选一遍,司大刚不行,单凭他请自己吃饭这件事,就知道他是个取巧的人。魏斌怎么样,他倒是没有巴结自己的意思,并且还顶撞了自己,弄得自己下不来台,这会儿静下心来细想,觉得魏斌似乎是个正直的人。
黄秋令做了县丞,魏斌的事就少了许多,吕柘慢悠悠的转过来,看见他正在桌子上翻看过去的文卷,说道:“主簿大人在做什么?”
魏斌连忙起身行礼,说道:“黄大人让卑职寻找往年衙门里的征税账目,说大人要增加土地的税赋,准备设立义仓。”
吕柘寻了个椅子坐下,说道:“主簿大人以为这义仓之法如何?”
魏斌说道:“大人的义仓之法卑职闻所未闻,实在是不敢贸然言之。”
吕柘说道:“百姓辛苦劳作,一年到头却吃不上几顿饱饭,大户人家坐在屋子里招募佃户,粮食却多的吃不完,我设立义仓的目的也是想救民于水火。”
魏斌说道:“大人的本意虽好,但天下百姓贫苦的根源却是土地被豪富者兼并,使得耕者无田可耕,小民百姓沦为客户,全凭租种豪富者的土地为生,纵然设立义仓,也不过是使百姓在灾年得以苟活,仍旧无法根治百姓的贫苦。”
一番话说出来,吕柘不禁对魏斌有了新的认识,想不到他一个微末的小吏,竟然也有着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大志向,不由得生出志同道合的感觉来。说道:“依主簿大人的看法,若要根治百姓的贫苦,又该当如何?”
魏斌说道:“若要根治百姓贫苦,需当抑制土地的兼并,使耕者有其田。”自嘲的一笑,说道:“只是卑职人微言轻,无力阻止土地的兼并。”
吕柘心念一动,微笑着说道:“我却有个办法。”
魏斌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问道:“大人有何办法!”
吕柘说道:“富人大量购买土地,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倘若土地的收益下降,谁还愿意去购买土地。”
魏斌说道:“因此大人增加土地的税赋,就是想降低土地的收益。”
其实吕柘一开始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不想让黄秋令从中得好处,顺便杀富济贫,但魏斌这样理解,吕柘也不说破,故作高深的笑着,说道:“这不过是其一,倘若在土地收益下降的同时,有另外的东西收益高于土地,你认为这些有钱人还会抢着购买土地吗?”
魏斌问道:“大人所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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