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面的渡口处,船队停下来,这里有一条叫做唐河的河水汇入汉江,只可惜唐河的水较浅,行不得大船,渡口原本的小船又都被攻打唐县的部队征用了。
薛敬吩咐着船夫和兵士将前面的九船粮食卸下来,仍旧让船夫将最后的一船粮食运往襄阳。吕柘非常疑惑,少了这一船的粮食,你又如何交差,不过这最后一条船吃水甚深,好像除了军粮之外还有其他的货物,吕柘忍不住好奇,问道:“薛大人,这最后一条船为何不卸下军粮?”
薛敬嘿嘿的笑着,说道:“兄弟刚来户部,还不晓得行市,这押送军粮的活又苦又累,还担着风险,谁愿意干这差事。兄弟什么也不要问,只管跟着哥哥,保管让你这一趟不吃亏就是。”
吕柘不由得皱起眉头,连押送军粮都这样,看来朝廷的**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不过户部的公文上明明写清了是军粮二千石,就这么着少了二百石军粮,你又怎么交差呢?说道:“只是少了这一船军粮,倘若到了军前,又该如何?”
薛敬说道:“兄弟不用忧虑,那边的人自然也都是懂道理的,这一场仗打下来,那些带兵的格格都生了官发了财,咱们这些运粮的也需给自己寻些好处才对。”
听他说起懂道理,吕柘立刻想起潜规则来,看来这样的事情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既然大家都在里面得好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揭穿了。
薛敬又说道:“眼下为难的,就是这军粮改由陆路运输,须得寻些车辆和挑夫来。好在前面不远处有个市镇,待会咱兄弟俩到那里去寻些车辆和挑夫来。”
襄阳城外原本就设有宋金贸易的傕场,因此这周围一带经商的人家很多,只不过战事一起,所有的商户都立刻没有了营生,原本繁华的市镇也显得萧条了。
吕柘将燕红留在码头,让胡三照看着,自己随薛敬点起五十名兵士,耀武扬威的来到市镇之上,现在一处酒楼落下脚,然后命令兵士们挨家挨户的搜查,凡是有牛车马车的,一律征用,另外每名兵士在抓两个壮丁,作为脚夫,随军运送粮食。
市镇上顿时惊慌起来,哭喊声、吆喝声、谩骂声不绝于耳,兵士们或者将抓来的壮丁往酒楼的后院里赶,或者将搜集来的车辆驱赶到酒楼前,闹得整个市镇鸡飞狗跳墙的。
不少被抓走了男丁的家人聚集在酒楼门前,哭喊着请求薛敬高抬贵手,这些人心里都清楚,一旦被朝廷抓了壮丁,那么不论胜负,这些壮丁生还的机会只怕不及一半。薛敬用力的拍着桌子,瞪起眼睛,凶狠的说道:“朝廷正在用兵之时,尔等都是大宋的子民,该为朝廷出一份心力才是,倘若在这样哭闹,一律发到军前去做苦力。”
吕柘虽然不愿看他这样祸害百姓,可是倘若寻不到车辆挑夫,那些粮食又如何才能运送到唐县军前,作恶的人虽是薛敬,但祸害百姓的根子其实在朝廷。
十几个兵士亮出明晃晃的刀枪,将哭喊的百姓挡在酒楼门外,还有些士兵用绳子将那些壮丁绑起来串在一起,防止有人逃跑。薛敬不再理会外面哭喊的百姓,叫来酒楼的掌柜,说道:“快去弄些饭菜来。”
那掌柜的苦着脸吩咐下去,这一顿饭那是注定赔钱了。可是不多时,掌柜的有转了回来,脸上带着些笑,将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放在薛敬的面前,说道:“军爷,院子里有个后生只怕是抓错了,他是个跛子,如何能做得了挑夫。”
薛敬掂了掂面前的小包裹,满意的装在怀里,说道:“既然是跛子,为何不早说,你这就将他赶走,莫要误了朝廷的差事。”
掌柜的点头哈腰着就要走,薛敬突然说道:“掌柜的,去弄两个娘们过来唱个曲儿助助兴,莫要寻那些死了男人的寡妇,免的晦气。”
吕柘在心里骂道,你这狗东西怎么能如此的欺压百姓,倘若只是征用些车辆挑夫,也就罢了,毕竟错在朝廷,可是你借此机会大肆敛财,还索要妇女玩弄,实在是罪不可赦。只不过那些兵士都是薛敬带来的,自己倘若与他翻脸,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引火烧身,但这顿饭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正要告辞离开,只见掌柜的领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不用看,就知道是操皮肉生意的妓女。
薛敬把眼睛一瞪,喝道:“谁让你寻这些做皮肉生意的来,快些带走。”那两个妓女却一点也不害怕,腰肢一拧坐在了薛敬的身边,拉着薛敬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前放,娇声娇气的说道:“爷是带兵的,身上力气大着呢,闺房里的小姐那能伺候的好您,还是让奴家来,保管让爷舒服,您摸摸奴家这皮肉,比那些闺房里的小姐还细嫩呢!”
薛敬呵呵一笑,说道:“好,爷就喜欢你这骚劲。”
掌柜的走上前来,说道:“军爷,这两位姑娘是刘老爷孝敬您的,他儿子是个癫痫病人,没准什么时候就发作了,要是随了军爷去,反倒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