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的意外,十几个民夫吓的浑身颤抖,一个个惊恐的不知该怎么办。胡三让他们将金兵的尸体抬到一旁的岗后面,用土掩埋掉,然后又掩盖掉地上的血迹,对那些民夫说道:“你们放心,我不要你们的性命,只是担心你们到附近去报官,因此要将你们绑起来,你们现在岗后面呆着,等我们走了以后,就可以大声的呼救,逃的性命了。”
那些民夫傻傻的点着头,任由胡三等人将他们绑了起来,串在一起带到岗后面,吕柘怀疑的看着,他不相信胡三会有这样的仁慈,不一会,果然听到岗那面传来一阵惨叫声,过不多久,胡三等人拎着滴血的刀走了回来。
换上金兵的服装,其余的兵士扮作民夫,赶着粮车往前走,一路上尽量的避开城镇和驿站,以防被人看出了破绽,只是沿途的渡口都有金兵把守,众人也不敢过。又不能停下来,只好朝着东边一路走来。
路上见到大队的金兵越过淮河向南边去了,吕柘等人更加的不敢渡过淮河,宋金以淮河为界,淮河以南是宋朝的疆界,大队的金兵越过淮河,进入宋朝的疆界,那就说明北伐已经失败了,金兵开始了反攻。
沿着淮河一路向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一路上能见到的都是金国的士兵,遇到的百姓似乎也正在返归家乡,看来淮河以北已经没有宋军了。想起北伐开始时的攻城略地,吕柘不禁感慨万千,一场胜利的战争需要太多的东西,军纪严明的兵士,统领有方的将军,当然还需要团结一致,蔡州城的失守让他思考良久,倘若当时自己不是存了私心,而是尽心竭力的帮助皇甫斌,或许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一天早上刚刚出发,突然遇见几个骑兵,这一路上也曾遇到小股的金兵,吕柘倒也不怎么慌张,一个金人骑兵喝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胡三说道:“我们是往前方送军粮的。”也不停车,摆出官军的架势,大摇大摆的向前走。
那金兵看着粮车从他面前驶过,脸上疑云大起,突然问道:“从哪里运来的军粮?”胡三说道:“从蔡州来的。”生怕他们过多的盘问露出了马脚,只是催促车辆尽快走,一路上遇到金兵盘问,胡三也是这么说,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那几个骑兵策马立在原地,呆呆的注视着车辆渐行渐远,吕柘心中略有不安,说道:“怕是被他们看出了破绽。”胡三说道:“不怕,他们人少,就是怀疑也不要紧,若是他们追上来盘问,咱们就把他们都杀了。”
回头在看时,那些骑兵已经不见了,或许是到别处去了,吕柘略略心安。过不多久,忽听身后马蹄声响起,一队骑兵追了上来,前面的骑兵大声喊道:“前面运粮食的车停下来。”只见四五十个骑兵持刀在手,分成左右两队包抄了上来。
胡三握紧了刀,小声说道:“待会儿动手,少爷一定要跟紧了我。”众兵士也都紧张起来,纷纷持刀在手,看这架势,一场战斗似乎不可避免了。
骑兵将车辆团团围住,一个将军模样的骑兵恶狠狠的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前面就是宋军的营寨,这些粮食要运到哪里去?”
众兵士听说前面就是宋军的营寨,心中都是一喜,走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到家了。胡三大声说道:“我们的将军是吕柘。”话声未落,人已经扑了出去,一刀砍下最近的骑兵脑袋,众兵士也纷纷扑了上来。步兵对骑兵,又是在旷野之上,原本一点优势都没有,只是众兵士突然动手,这些骑兵猝不及防,立刻就有十几个人掉下马来。
其余的骑兵立刻反击,策动战马,将粮草车辆和吕柘等人紧紧围住,胡三将吕柘护在身后,想要冲出去,但金兵十分的勇悍,又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片刻间就占了上风,想要冲出去似乎不可能。一个骑兵冲过来,挥刀就砍,胡三推开吕柘,自己已经来不及躲避,这一刀正好砍在肩上,接着就被撞翻在地上,淹没在死去的宋军尸体中。
看着胡三倒在地上,吕柘也不知道突然从那里来的勇气,挥刀砍断一条从身边闪过的马蹄,大声喊道:“兄弟们,大家跟着我冲出去,要不然都要死在这里了。”金兵紧紧围着运粮车,距离远的就用弓箭,距离近的就用刀砍,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冲出去就真的能活吗?只是这会谁也不会想到这些。
士兵们鼓起最后的勇气,在逃命**的驱赶下,吼叫着向外冲,与骑兵缠斗在一起,片刻间就被砍倒好几个。眼见周围的兵士越来越少,冲出去的希望越来越小,吕柘突然没有了恐惧,一边闪避着金兵,一边挥刀乱砍,管他什么马腿人腿,砍到什么算什么,至于别的已经无暇顾及了。
混战中,一个骑兵冲过来,马上的骑兵一脸混了泥土的鲜血,看上去狰狞恐怖,手上也没有兵器,离得近了,突然弯腰伸手,向吕柘脖颈抓来。吕柘大吼一声:“我**。”挥刀就向那骑兵砍去。只是因为站在地上,这一刀只砍在那骑兵腰间,那骑兵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的抓住吕柘的脖颈,大概是因为腰间受伤,没了力气,将吕柘拖出去十几步远,才虎吼一声,用尽了力气,将吕柘提上马背,放在自己面前,纵马狂奔,快速脱离金兵。吕柘想要挣扎,那骑兵却一拳砸在他背上,低声喝道:“少爷别动。”原来是胡三,他声音中带着痛楚,也不知道身上受了几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