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金兵押送着粮草远远走来。前面是五百骑兵开路,后面跟着三千步兵,护卫着近百辆牛车,防范倒也严密。
吕柘放过骑兵,等到押粮的牛车靠近了,率领兵士快速冲出,只要毁掉金兵的粮草,就是功劳一件。但押送军粮的金兵似乎早就知道了宋军会突然袭击,三千名步兵立刻背靠牛车结成阵型,并用弓箭还击,前面的骑兵调转马头,冲了回来。
金兵虽然猝不及防,却并不后退,与宋军厮杀在一处,吕柘竟然没有机会放火。眼看着骑兵从后面包抄了上来,吕柘只能退回树林,金兵也不追赶,骑兵在树林外警戒,防止宋军再度冲出,步兵护送着粮草快速离开。
吕柘大感窝囊,没能毁掉金兵的粮草,还死伤了百十个士兵,这场伏击战真不划算。那些步兵还未走远,突然不知从那里冒出一股骑兵,冲入步兵营中,放火焚烧金兵粮草,金兵的骑兵立刻前去增援,吕柘立即率兵杀出,金兵见粮草被烧,立刻没了斗志,四散而逃,吕柘也不追赶,与那些骑兵在林外会合,原来罗日愿与郑勇。
吕柘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截击金兵的粮草?”
郑勇说道:“末将并不知道,只是奉了毕将军的命令在这里袭扰金兵的粮道,这里有许多树林,可以隐藏兵马。”
吕柘心想,原来毕再遇也要袭击金兵的粮草,这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但罗日愿是韩眐的人,如何肯听从毕再遇的调遣,问道:“你不在楚州保护韩公子,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罗日愿说道:“公子急着破敌,命我率领骑兵来袭扰金兵粮道,楚州城中有孙满城率领一千士兵保护,公子安全的很。”
韩眐肯派骑兵协助毕再遇破敌,吕柘十分高兴,听说孙满城去了楚州,郑勇又在这里,毕再遇身边只剩下一个岳嘉,也不知道能不能驾驭那二万人马,问道:“毕将军那里情形如何?”
郑勇说道:“将军正准备谋划破敌呢!”
吕柘大感意外,毕再遇手下的将领都是郭倬的旧部,有些人的职务比毕再遇还要高,这些人如何肯听毕再遇的,自己面对一个王大节都束手无策,不知道毕再遇是怎么做的。说道:“营中诸将皆是郭倬旧部,如何肯听命于他。”
郑勇说道:“毕将军以军法约束兵士,凡畏敌不前,扰乱军心者皆处以军法,扎营之初就斩了两名将领,如今兵士归心,再无人敢违抗军令。”平淡的说着,好像这不过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吕柘大感惭愧,比起自己引金兵来威逼王大节,盼着他死于战阵之中,毕再遇的办法即简单又直接,并且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又想起叶青的话,倘若王大节真的被金兵击败,纵然自己能够聚拢残兵,但剩下的兵力也不知道能否对抗金兵。告别了罗日愿与郑勇,率兵往王大节营寨而来。
第二日正午,金兵数万人马围攻王大节的营寨,王大节坚守不出,拼死抵抗,果然没有后退半步,吕柘领兵从金兵背后突然杀出,直扑中军旗下的将领,这一下变故突起,金兵主帅仓皇而逃,叶青挥舞大刀,斩杀数十名金兵。
围攻王大节的金兵纷纷驰援中军,吕柘只盼着王大节能够从寨子杀出,与他一起前后夹击大败金兵,但王大节却仍旧是紧闭寨门,绝不出战。
吕柘只能引兵退走,绕道进入营寨,王大节已经没了前几日的气焰,说道:“今日若不是公子领兵杀入金兵阵中,营寨险些为金兵所破。”
吕柘忍住心中的蔑视,说道:“我若是不分兵而走,将军也不会遇此凶险。”
王大节顿感好受,说道:“你我兄弟,不说这些。”
吕柘可不愿与他称兄道弟,说道:“金兵今日吃了亏,明日定将继续来攻,将军以为该如何应对?”
王大节皱起眉毛,说道:“金兵势大,只宜坚守。”
吕柘说道:“我愿全力助将军坚守营寨,只是如此坚守,日后功劳簿上又怎会有将军的名姓,不如明日趁金兵收兵回营时,我与将军领兵突然杀出,金兵猝不及防,必定大败而归,纵然不能大败金兵,也能折了金兵的锐气。”
王大节看着吕柘,犹豫的说道:“就听公子的。”
次日金兵攻寨,整整一个上午都不能得手,中午时人困马乏,鸣金收兵,吕柘和王大节突然从营寨中杀出,金兵果然溃败而逃,王大节毕竟胆怯,不敢趁势攻击金兵营寨,只是斩杀了数百金兵,得胜而回。
宋军守了十数日营寨,今日才敢出寨迎战金兵,虽然只是小胜,军心却也为之大振,就连王大节也颇为振奋,说道:“吕公子的计谋果然了得,这一仗杀的金兵丢盔弃甲,血流成河,明日我定当为公子向毕将军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