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酒醉,韩眐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罗日愿走进来说道:“公子,今日早晨礼部侍郎史弥远去见了钱象祖。”韩眐洗着脸,若无其事的说道:“哦,知道了。”
史弥远!吕柘立刻大吃一惊,在他能够记住的宋朝人物中,这个人是不能忽视的,他把持朝政几十年,使南宋步入衰落的深渊,再也难以振兴,既然他已经掺和进来,那么韩侂胄肯定是在劫难逃了。想着,脸上的担忧越发的重了。紧张的说道:“这个史弥远绝对不能小看,一定要派人盯紧了才行。”
韩眐说道:“他不过是个侍郎,又能翻起什么浪来,前阵子他在临安城里四处造谣,说什么北伐劳民伤财的坏话,家父那时正忙着对付钱象祖,懒得理会他,如今正要罢了他的差事,将他赶出临安去。”
突然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史弥远和兄弟倒是相识,那年兄弟被抓入临安府的大牢中,他就是临安的知府。”
原来是他,吕柘仔细的想着,两年前史弥远留给自己的印象已经淡忘了,但有一点吕柘可以肯定,这个史弥远就是韩侂胄的掘墓人,送葬者,虽然史弥远获得权力的过程吕柘记不清楚,但这样的结局却绝对不会错,除非能够改变历史。
但历史真的能够改变吗?吕柘说不清楚,也许会,从前看过的那些小说中,许多熟知的历史都发生了改变,原来的皇帝变成了草寇,太平盛世变成了群雄逐鹿。但这些并不重要,吕柘想着,真正重要的是必须尽快让韩侂胄授予自己节制襄阳兵马的权力,建立、发展、壮大属于自己的力量。
吕柘问道:“他和钱象祖说了什么?”
罗日愿摇摇头,说道:“这个倒是不知道。”
吕柘大为生气,这个罗日愿在战场上强悍无比,怎么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严肃的说道:“你快去,让人盯住史弥远。从现在开始,不论他去了那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要打听清楚,就连他晚上和谁睡觉,在梦里说什么话都要打听的清清楚楚。”
罗日愿一脸的错愕,似乎觉得吕柘有些小题大做了。韩眐摆摆手,说道:“吕兄弟这么说,你就这么做好了。”罗日愿这才离开。
韩眐淡淡的说道:“兄弟太小心了。”
过了一阵,罗日愿回报说,史弥远已经离开了钱象祖的府邸,让车轿自行回府,他自己一人去了城南的勾栏院里喝酒。
吕柘问道:“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勾栏院里喝酒,一定是有人在那里等着他!”
罗日愿说道:“我手下的人看到他一个人去了勾栏院,至于里面还有谁就不知道了。勾栏院里那么多人,怎么能一一盘查。”
吕柘气恼的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从现在起就算是晚上睡觉也要盯紧了他,你怎么能够这么疏忽,大敌当前,难道不怕我砍了你的头。”
罗日愿一脸的不悦,心想,这个吕公子怕是疯了,这里是临安城,那里有什么大敌当前,况且就算是两军对阵,我又不归你节制,你怎么砍我的头。
韩眐呵呵的笑着,说道:“你去办事吧!往后小心细致些。”
对吕柘说道:“兄弟怕是太紧张了,咱们这会身在临安,周围那有半个金兵,兄弟一定是还想着对阵金兵的事情。呵呵,待会我叫几个唱曲的给你解解闷,轻松轻松。”
史弥远一定是到勾栏院里和党羽密谋去了,吕柘想着,从前看过的小说中就有在妓院商量大事的桥段,可是韩眐却没有察觉危险的能力,不禁替他可惜。既然话题引到了对阵金兵上,吕柘索性与他说起抽调禁军赴江淮前线的事情。
韩眐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兄弟心中想的一定是这件大事情,兄弟且在这里等候消息,我这就去和家父商议这些。”
调禁军入江淮作战,韩侂胄的兴趣似乎并不高,其实在北伐开始时,他就曾调一部分禁军入江淮前线,比如田俊迈,就是禁军步兵司的将领。韩眐失望的回来,对于此事的热情大减,吕柘毫不气馁,鼓动韩眐用禁军有可能作乱的事情来说服韩侂胄,几天下来,韩侂胄终于心中有所顾忌,将禁军中的将领在心中遴选了一遍,将那些不是很忠心的将领挑出来,和陈自强拟好了折子,准备上奏朝廷。
但吕柘却并没有如愿得到节制襄阳兵马的权力,韩侂胄只给了他一个襄阳副都统制的官职,归京西北路招抚使赵淳节制。北伐开始时,皇甫斌以襄阳都统制的身份兼京西北路招抚副使,如今他被罢官,襄阳并没有都统制,吕柘这个副都统制其实就是都统制。
韩眐再次成为监军,和吕柘一起赴襄阳,有了这个和自己兄弟相称的监军,赵淳也不过是个摆设,吕柘心满意足,只盼着能够尽快离开临安城,率军在战斗中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