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说了一通话,云朵将煮好的羊肉放在铜盆里端上来,来管家将买来的酒也倒在一口铜盆里端上来,吕柘看着铜盆里的酒,又想起了细封真美,已经过去两年了,连叶青和罗日愿都能找到这里,却始终不见她来找自己,难道是她……。说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又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叶青说道:“我在家里呆的心烦,出门寻朋会友,前些日子到了镇江,想起毕将军就在哪里,因此前去拜访,正好碰见了罗兄弟,……离开镇江之后,我们就去临安找将军,可是将军却不在,府上的吴妈也不肯说将军在哪里,正巧我见吴妈拿了书信到牙行里找人送,就从牙行里打听到这处庄子,猜想将军在这里,所以就赶了来。”
这几年吕柘和家里全靠书信联系,有时候是托人捎来,有时候就直接雇牙行的人送来,叶青倒也聪明,吴妈不肯说自己在哪里,他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想着,细封真美多半已经去过临安了,吴妈一定也不肯说自己在哪里,她认为自己故意躲着,所以又回去了,烦乱的想着,随口说道:“毕将军还好吧!”
叶青点点头,言不由衷的说道:“好,好。”
罗日愿说道:“他活该!”吕柘知道他是个粗鲁武人,遇见对脾气的人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可是遇见不对脾气的,就会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也不和他见识,说道:“毕将军怎么了?”
叶青说道:“毕将军早就赋闲在家了,我在镇江见到他的时候,简直都不敢看,他还不到五十岁,可看上去就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不仅头发白了,连背都有些驼了,要不是他屋里的那副盔甲,没人相信他曾今是个统兵御敌的将军。”
毕再遇擅自扣留朝廷议和的使臣,又要进京面圣,痛陈议和祸国的弊端,早早的就被免去了楚州都统制的差事,他的镇江副都统制也成了有名无实的虚职,白领一份工资罢了。
听着叶青的描述,吕柘心中颇为沉痛,当初北伐失利,金兵长驱直入,大有渡过长江之势,朝廷不得不启用抗金名将辛弃疾,辛弃疾不顾老迈,慷慨奔赴战场,然而他被朝廷封藏几十年,纵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也早已锈蚀不堪,行至中途,便已油尽灯枯,哎!想不到今日的毕再遇,又将落的如此下场。
叶青说道:“他每天都会把那副盔甲擦拭一遍,我知道他还想为国尽力,盼着朝廷出兵北伐,只可惜朝廷上再也没有主战之士,他的一番心志……,哎!”
罗日愿恨恨的说道:“他那是被史弥远吓破了胆,倘若他还有一丝血性,想着为国尽力,又怎么会如此窝囊,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去找他。”
吕柘浑身一震,罗日愿这已经是二次骂史弥远了,而且他所表现出来的愤慨,绝不是在背后骂骂娘,发发牢骚那样简单。他刚才想着细封真美的事,注意力不集中,也没有多想,这会才回过神来,罗日愿先去镇江找毕再遇,然后又找自己,他绝不是来寻朋会友的,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说道:“你们想让毕将军做什么?”
叶青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罗日愿把胸脯一挺,大声说道:“我去找他,是想让他领着我们一起刺杀史弥远,除掉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臣。”
吕柘大吃一惊,原来他们是要杀了史弥远,难怪一提起史弥远,他就会表露出这么大的愤怒,想起他和叶青一起来,口中又说是我们,大概叶青也是参与其中的,突然有些想要劝阻的意思,只是看着情绪高涨的罗日愿,又不好说出来。
罗日愿把这个计划一挑明,整个人也变的亢奋了,说道:“吕公子,我们已经联系了禁军中的一帮兄弟,这些兄弟各各都是忠义之士,曾经受过韩公子的厚恩,愿意为国锄奸,替韩公子报仇,我们已经歃血为盟,发誓要杀掉史弥远这个大奸贼。”说完,豪爽的舀了一碗酒,大口喝下,瞪起眼睛看着吕柘。
吕柘知道他下来就该邀请自己入伙了,要是放在从前,在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一定无法拒绝,为国锄奸,为友报仇,不论是哪一个理由都能够让人血液沸腾。可是现在,他已经快三十岁了,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变的慢慢沉稳,不会为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而轻易沸腾。淡淡的说道:“毕将军怎么说?”
叶青说道:“毕将军说,他要等朝廷的旨意。”(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