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吩咐掌柜的,来两碗冰镇银耳莲子羹,同时搞一些冰镇西瓜、冰镇酸梅汤什么,给外间他的护卫吃喝。
掌柜的连忙答应了,他看了钱三娘一眼,如此冷艳高挑的女子实是少见,看她样了,似是旁边公子哥儿的侍女或护卫。但看二人之间关系显然不一般,特别还能这样的平起平坐。
就猜不透二人的关系,说是妻室,但这公子肯定大户人家出身,哪有这样女子作妻的,肯定要娶个大家闺秀。
就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有钱人的公子哥就是怪异,听说有些人闲得无聊,还身着乞丐装在外间厮混的。
他连声吩咐下去,很快伙计端来两碗的冰镇银耳莲子羹,上面浮着碎冰,带着一丝丝的清凉。
又有众多的冰镇西瓜等送出去。
杨河勺了勺,浮冰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他对钱三娘笑道:“夏日炎炎,来一碗冰镇银耳莲子羹可是妙事,润肺清火又滋养。”
钱三娘哦了一声,老实说这种享受她从小就很少有,特别跟杨河坐一起,让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她强自定神,喝了一口,就感觉透心的凉,又甜到心里去,喝了几口,身上的酷热更随之远去,不觉惬意。
杨河慢慢喝着冰镇银耳莲子羹,面前的女子英姿飒爽,高挑冷艳,特别身材凹凸,还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积极的一面就是,有矿产,可以很好的促进就业,按通俗的话说,可以让更多的人有工可做。”
钱三娘忙道:“有工做?”
杨河说道:“不错。”
他有种以前在公司时训导属下员工的感觉,“开矿人手是需要很多的,就算矿主压榨,矿工们基本的生活用品还是要的。采下的矿石要运送,要冶炼,也需要人手,又需要大量的粮米盐茶布匹等。若周边市镇不能供应,就要商人们远远送来,又需要很多人手。然后需要仓房,牛马队等等,本地百姓,做工机会也多了。这人口多,行业多,就需要大量的消费娱乐等,往往一个或几个市镇又形成了。”
钱三娘听得微张了嘴,想不到一个矿,杨相公也能说出这么多门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杨河说道:“若没有矿产,地处要冲也不错,典型的便是台庄镇,本地也还行。这边处南北大道通衡,每日商队行人通过,要供应旅客需求,就要大量的骡马车行、旅馆饭店。众人要吃喝,周边百姓就可供应粮食、水果、鱼肉、杂货等等,亦可谋一个生路。”
钱三娘认真听着,眼中就满是倾慕,杨相公懂得真多,每每听他说话,便似乎他站在一个遥远的层次,是那样的高瞻远瞩,充满道理与思想。
他在讲武堂说,“高度决定成就”,难道这就是高度?
她只害怕,自己达不到什么高度,不能帮上这个男子的忙。
不觉下,她也吐露心声:“杨相公做什么,三娘都追随,就怕三娘愚钝,帮不上杨相公什么忙。”
杨河微笑道:“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就是要多读些书,换换思维。”
他的手,轻轻按住钱三娘的手,在上面抚了抚,柔声道:“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来问我。”
钱三娘的手被按住,身躯一颤,脸上就是飞红,又听了杨河的话,一颗心就晕乎乎的,似乎飘在了云端。
她心颤着,就无比的甜蜜,心想:“他真看中我了?真要我了?”
树影婆娑,外间有着人声,屋内亦有窃窃之音,隐隐有惊讶的目光窥来,是馆内茶客,柜台内掌柜等,但杨河不以为意,以他的高度,摸摸手罢了,想摸就摸。
他看向面前钱三娘,看她低垂着头,娇羞又柔顺,这个冷艳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就满是乖巧,生命的寄托似乎都在眼中,又是那样的脆弱。
心想:“这便是她的初恋吧。”
而他也是果断之人,即有了决定,就要开始培养感情了。
他抚着钱三娘的手,沉思着,随后一叹,让钱三娘的心亦随之颤动。
好在杨相公继续谈“高度”,不是对她什么不满,“可惜世道不靖,本镇虽处要处,终究还是萧条了。”
他叹息说道:“商旅稀缺,供需失衡,百业萧条,若刚才那对夫妻,以前可能勉强生活,再这样下去,日子便会越发艰难了。”
钱三娘忍不住道:“看他们样子,似乎是经常饿肚子,可怜那对孩童,真的很乖。”
杨河心想钱三娘确实是外冷内热,内心中有着善良一面。
他说道:“是的,芸芸众生,百姓最苦,整日奔跑,却又三餐不继,饥寒交迫。”
他话语一转:“然残酷的是,这世间仓廪足才知礼仪,衣食足才识荣辱,饥寒交迫的人,往往也跟礼义秩序,社会发展无关了。”
他说道:“这世界,是如此的浩瀚无垠。宇宙,是如此的深邃广阔。要探寻之,哪怕千百年也不能探得一丝。若饭都吃不饱,又谈何追求呢?世界再大,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