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吧?”
让个后生小子如此唾骂,店掌柜也有些不悦了。
不过他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便去得罪这些“雅士”,只好克制住心中的不忿,心平气和地接着说道:“老朽说的可是公道话,这规矩也是两位公子定下来的,既说是以自己所谱的曲子来进行比试,决出胜负,那这曲子也应当算在其中,如何能单以琴艺定输赢?”
“你……”
郑尧还待争论一番,边上的梁文翰却在此时开口了:“郑兄不必再说了,是我输了!”
陆诚听到这话,对这梁文翰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愿赌服输的人,是值得自己去敬佩的。
梁文翰心中苦笑不已,自己逼着人家比试琴艺,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他输得也算是心服口服了,便起身拱手道:“陆公子这曲子确实不俗,在下甘拜下风!”
陆诚忙也起身回了一礼,口中谦虚道:“承让了!”
梁文翰倒也爽快,转头对店掌柜问道:“掌柜的,把你店里最好的琴拿来吧,我买下了。”
没想到,那掌柜的却说道:“梁公子,其实陆相公刚才所用的那把琴,便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琴,平时都不会展示出来,您看是买下这把琴,还是再去店里选一把最好的?”
梁文翰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住了。
这把琴?
这把琴可不便宜呀,照他估计,这琴少说也得上百两银子!
此前,梁文翰是看了眼琴铺子里所展示出来的琴,都比不上自己所用的那把,才会加上这样的彩头来和陆诚比试。
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不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自己说过的话自然是要作数的。他刚想开口询问价格,边上的郑尧又骂开了:“我说你这老匹夫,成心想讹我们吧?既是你店里最好的琴,为何不摆出来让人看到?哼,梁兄刚才说的彩头,是你店里摆出来的那些,可不是这一把!”
“郑公子,你这话说得可有点儿过了吧?”
陆诚发现,这郑尧气量太过狭小,嘴巴还不干净,忍不住出声讽刺道:“这彩头是你们自个儿提出来的,现在比也比了,胜负也见了分晓,你就打算赖账了?我倒是不怎么稀罕这一把琴,只是你如此行为,当得上君子二字么?”
店掌柜听了他的话,心中暗暗感激:“这秀才和秀才还真不一样,那姓郑的当真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好了!”
梁文翰抢在郑尧的开口前,出声喝止了他,然后对店掌柜问道:“掌柜的,这把琴你卖多少钱?”
店掌柜沉吟了会,才答道:“这把琴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卖个整数,一百贯钱!不过……”
他看了眼陆诚,笑道:“梁公子既是买下这把琴送给陆相公的话,老朽倒是可以给您折个价,八十贯钱如何?”
陆诚闻言心中讶然,都说无商不奸,没想到这掌柜的会愿意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打个八折。
说起来,自己也不过是帮他说了句话罢了。
陆诚自然也明白,做生意的人是亏不了本的,这琴卖八十两,店掌柜应该还是很赚的,不然也不可能卖这个价格。
梁文翰点点头,转而对郑尧说道:“郑兄,我此次出门没带这么多盘缠,你借我点吧?”
“你疯了不成?”
郑尧失声道:“梁兄,你当真要买下这把琴,送给那陆诚?”
他这话说完,还不忘轻蔑地朝陆诚这边瞥了一眼,神情十分的不屑。
“郑兄不必再劝,君子岂能言而无信?”
梁文翰回了他一句,转而对陆诚说道:“陆公子,在下还有个请求……你放心,无论你答应与否,这琴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