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谆谆科普了一番马路安全知识后,江循哄走了那个有点恨嫁的小姑娘,提着玉邈的木剑回来时,恰好听到了窦追的话,便问:“为何叫你回来?你的灵力水平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那窦追遭受了会心一击,嘴角抽搐两下,继续吞着剑鞘含糊道:“父亲说窦家数个修士遭袭,情势危急……”
玉邈皱眉,反问:“那叫你这种灵力不足的人回来有何助益?”
窦追:“……”
对于这种直接戳人心窝子的问题,窦追拒绝回答。他指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腮帮子,一个劲儿地瞪玉邈,玉邈才把剑鞘抽出,取出手帕擦拭上面被污染的部分,随后便把脏掉的手帕直接丢掉,江循则很准确地在他抬手的瞬间,把木剑给他插回了鞘中。
窦追揉着被揍疼的肚子哼哼唧唧地往起爬:“你们……来这儿做什么?是接到消息要来调查恶鬼吗?……你们速度也太快了些吧?就派了你们两人来?这也太少了吧?听我父亲的意思那厉鬼是个厉害角色,但他也语焉不详,弄得我一头雾水的只能往回赶……”
……看来此人是个话唠。
刚才玉邈把剑鞘捅到他嘴里,简直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
江循总觉得窦追的话怪怪的,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只好问:“你父亲是何时与你联系,说发现异常的?”
窦追想去搔头,但一动胳膊就扯得肚子疼,不由得咧了咧嘴:“我前日……前日到龙仙山附近去尝当地有名的梅子酒,不想那酒劲太大,我大醉两日,今日凌晨才接了消息。距我家出事已是十几个时辰前的事情了!哎呦……我一路御剑过来,都快累死了,你还……得,不与你们废话了,我得快些赶路,你们若是来帮忙的,就与我一同去吧!”
那种不祥的预感在江循心中不断放大。
十几个时辰前,窦追接到家中出事的通知,现在才赶回西延镇。
约在四个时辰前,他们出了曜云门逛街,在此期间,殷霑失踪。
而三个时辰前,展枚失踪,一切的痕迹都指向了西延镇。
也就是说,窦家、殷家、展家,三个修仙世家,在短短十数个时辰内接连出了事?
江循与玉邈交换了一个眼色,玉邈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而且想得更多更远:“西延山附近,加上你们窦家,其他零零星星,大大小小,共有多少个修仙小派?”
窦追也没料到玉邈会问这个,愣了会儿才默算了起来:“陈家、胡家、韦家、任家……加上我窦家,加起来,起码得有九个吧。”
江循懵逼了一下。
……怎么这么多?西延山是什么钟灵毓秀的洞天福地吗?
除了常年多雾、以及特产那种名为大茴香的诡异植物之外,江循一点没发现此地有什么不一样。
江循的疑惑不难看穿,窦追都瞧出了些端倪,他坦诚地耸耸肩,答道:“你是玉家人,怎得不知道这个?这里可是千年前,神兽衔蝉奴力克‘吞天之象’的地方啊!是‘吞天之象’的葬身地!”
江循在朱墟里见过关于衔蝉奴的壁画,但听到这传说中的神兽之名,还是不觉恍惚了一把。
他曾在典籍中看过相关记载。“吞天之象”是一坨蠕动的恶心肉球,无口无眼,无身无头,但它是邪法的辐射能量源,对正道而言,象征着绝对的毁灭:只有归顺于它、接受它的污染的人,才能活着,并被它所控制,从而魔力倍增。
于是,对不愿归顺的正道修士而言,“吞天之象”的出现不亚于毁天灭地的浩劫。
一时间,正道混乱,天地变色,一部分正道不愿族脉被毁,乖乖归降;另一部分抵死反抗,不愿沦陷,便被魔道一家家劫洗,血流成海。
奇怪的是,那部典籍中并未提到“吞天之象”是怎样消除的,只记载,正道得神人相助,“吞天之象”被封印,于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说老实话,江循读到这一段的时候挺想骂娘的。
就算神人想做雷锋,来去如风不留名,你们也得给人家享受下雷锋的待遇啊!
而且,不是说“神人”吗?怎么又和神兽衔蝉奴扯上关系了?
一发现江循露出茫然思索的表情,窦追的话唠属性就全面发作,嘚嘚嘚地开了话匣子:“你们这些看着仙界典籍长大的世家公子,果真是不知道衔蝉奴的厉害。衔蝉奴喜欢幻化人形,游走人间。它可是‘吞天之象’天生的克星,当年它凭一神之力,就把驻扎在西延山的吞天之象打溃,加以封印,是何等的威武霸气!”
……这是个衔蝉奴脑残粉,鉴定完毕。
江循看他连比带画唾沫横飞,恨不得手持一块惊堂木的模样,不禁失笑:“后来呢?”
说到这儿,窦追便有些愤愤:“仙界典籍不肯记录它就是因为这个!当时正道人人都给‘吞天之象’打怕了,没胆子同衔蝉奴一起来西延山。要不是因为无人庇护,它也不会在力竭之时被魔道之人下手偷袭,打散了神魂,被迫入了轮回!这对那些正道来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然不肯如实记载了!现如今这西延山旁的几个仙派,哪个不是因为崇敬衔蝉奴独身赴险的英灵,才选择在此地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