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金公会的这项委托任务,直接将很多不出世苦修的大佬们全都刺激出来了,那些活了好几百年的强者,最缺的就是时间,最不缺的就是那些身外物。他们常年游走在一般人根本不敢踏足的危险区域,得到的好东西远非常人能想象。几乎每天都过着九死一生的日子,为了寻求突破,一切机会哪怕是不择手段也必定要争取到。
若非猎金公会早已在帝国扎根数千年,一步步成长成如今的庞然大物,并非他们一家两家联手就能扳倒的,甚至于因为全帝国猎金者的拥护,猎金公会可以说是游离在帝国法律之外的存在,他们早就采取非常手段了,哪里能等的到现在。不过他们再不择手段,也并非那等丧心病狂之徒,能够用外物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给自己徒增罪孽。
原本有些豪门望族对自己家底信心满满,这次更是做足了准备来的,钱财乃身外物,哪怕倾家荡产,只要能求得一份丹方或者心法,那家族的未来绝对不会止步于此。但是随着一次次叫价,一些人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知道帝国富有的人不少,但要不要这么多这么夸张?!
同时关注着猎金公会售卖的自然还有贺家,第一份丹方,不过是一种蕴含了能量的补气丹,最后的买断价是七百亿。七百亿,这还只是第一份丹方,多么可怕的数字,如果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幕|后之人,得到这些就是他们贺家,即便最后一条矿脉一份丹方谈不拢,但价格也绝不会少于七百亿,更何况他所交易的是长远的利益,并非纯粹的金钱买断。
不过也是这个幕|后之人让他从泥沼中脱身。只要猎金公会公布的消息稍微晚那么一天,那他恐怕就要被那些只闻其名早已不出世的老怪们重点招呼了。
福兮祸兮,相辅相成,果然一点不假。但明知他们家因此避免了很多的麻烦,但贺鲲鹏依旧心气难平!
贺新宇进来的时候就见父亲脸色阴沉的盯着屏幕。
小时候他特别崇拜自己的父亲,身为一方大元帅,统领那么多人,征战域外,用生命保护着他们家园的安全。哪怕好些年才能跟父亲见上一面,但他对父亲的崇拜和孺慕却是与日俱增,一提起他的父亲,他就满满的骄傲自豪。
但是这种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第一次见到父亲人前人后不一样的时候,或是被荆条抽在背上让他们牢记贺家子孙曾经辉煌荣耀的时候。
曾经的贺家是带领着人类重新寻找家园的英雄,也是历史上第一个突破异能十二级的显赫人物。但那实在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只能当做传说来听。可是父亲却说,贺家的每一个子孙都要牢记曾经的辉煌,然后拼命的将这份辉煌延续下去。
贺家对于他来说,就像外表光鲜实际却是巨大而腐朽的牢笼,整个家族都有种沉沉暮气,令人无端感到压抑。但他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对于曾经讨厌的一切变得习以为常,甚至也变成了那样一个自己曾经不理解也讨厌的人。虚假的伪装,暗中算计,做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决定,第一个念头就是衡量利弊,自己能从中谋得怎样的利益。
甚至于他的心胸变得越来越狭隘,容不得自己失败,容不得身边的朋友比他强,他的嫉妒心已经强到,听说德蒙阿诺危在旦夕,他竟然会心生窃喜。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悬在他头顶,令他日夜不忘追赶,令他每一次见到德蒙阿诺时,都无比深刻的认识到自己隐藏的那一面有多么丑陋。
但是现实的情况似乎变得越来越糟糕,得到传承的喜悦和骄傲随着事态的演变荡然无存。而德蒙阿诺却因那只契约兽越走越远。一想到未来的差距将会拉的越来越大,贺新宇就忍不住心中惶恐和怨恨。
但他不能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只有夜深人静四周无人时,他才能展露出那么一点点阴|暗面,然后不断的催眠自己,将所有的负面慢慢藏起,不露一丝痕迹。
贺鲲鹏抬头见到小儿子,眉头微微蹙起,眼中带了些不满道:“据说他们几个今天约在一起观看猎金公会的竞标,为什么没有邀约你?”
贺新宇垂眸掩去眼中的种种情绪,低声道:“因为要顾及我的情绪吧,原本贺家是最大的赢家,但现在冒出一个不知名的人物出手那么多丹方和心法,将贺家原本到手的利益完全瓜分掉了,担心我会因此不痛快,所以多少有些避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