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镜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一下子从漆黑，转变得像是透明一样，外人能看见他体内经脉血络、骨骼脏腑，很是奇异，正是明玉功第九层心法。

“暂时压制住了。”沈明镜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同时又忍不住苦笑，接下来他很可能得不断运转真气漩涡命泉，且不论吸收了什么，都不能逆向运转，否则的话，这病气便会侵染他的全身。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股病气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上应有的某种物质，恐怖绝伦，比之死气还要恐怖，侵染身躯，很快便是彻底侵蚀毁灭，也就是沈明镜，肉身强度才能支撑片刻。

同时，他又运转明玉功的真气漩涡，才能救场。否则只是靠“如意命泉”之类，根本使唤不动病气，连无病篇也无能为力。

一想到他的师傅病老居然吸纳了极其之多的病气，以及和这股可怕病气抗争多年的流云风霜，他心下说不出的佩服。

“你太冲动了，再多一点的话，你就死了。”从始至终，流云风霜都没空闲去理会旁人，只是关注着沈明镜。

她宁死也不愿别人为了她而死，尤其是那些对她怀有善意的人。

其实沈明镜倒不是对他善意，很是自私的想要利用这股病气作为杀招，后悔之余，反而是有种沁入心扉的感动：“你适才想要回吸病气，你本就活不长，那么一来，寿命也会大损吧。”

对病气感知敏锐的他自然发现了病气因人而异的变化，像是一头聪明的荒古魔兽懂得进化和成长。

“反正……我也活不长。”

沈明镜沉默片刻，他突然有种冲动跟她说，有我在，你一定能活下去，但话到嘴边，他很是难得的没有勇气去说这话了。

因为他也没有把握，亲自体验过那可怕的病气后，他不知道修炼到何种程度，才能彻底根治流云风霜。至少病老那种程度是不行的，很可能得是慕非释、帝八甚至他母亲沈碧霞的境界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

沈明镜有信心修炼到那种境界，但没信心在一两年内，流云风霜还活着的时候修炼到那种境界。

这一刻，他人生很难得的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无力感……即使面对帝八，深知被种下了可怕的隐患，依旧能信心十足的化凶险为福缘奇遇，唯独这一次，他没有自信当着流云风霜的面，说能救她。

“真是一个莽撞的决定……”沈明镜暗自叹了口气，后悔已经无用，留给他的是对流云风霜的感动。

只是初次相见，她能为了解救莽撞的他，愿意付出为数不多的生命就去救他。

换做是自己，沈明镜不知道愿不愿意，或许只有到了那种情况下，才能得出答案。

“好了，不必在意了，反正我没什么损失，反而是害了你。”流云风霜笑了笑，浑不在意，最后想要回吸病气也没吸收到，是沈明镜自己化解的。

随后，他才是向众人解释，沈明镜是替她治病，乃是好意。

只是还是有不少人对沈明镜不爽，脸色不善，大概以为是十七公主太过善良，维护了这个失礼的登徒浪子，也有人则说是沈明镜自不量力，冷嘲热讽不断。

对于这些事情，沈明镜是一概不理，出了这么一遭事儿，他心情差到了极点，哪里还能有一点好脸色看，甚至想要离开这个无聊的宴会，独自潜修去了。

“话说回来，刚才那病气，似乎也不全是让我很难受……”沈明镜皱着眉头，回想起适才的感觉，按理来说，他不是那么莽撞冲动的人，尤其以前吃过冲动的亏后，像是在幻兽囚笼空间时，面对万象化冰道的意境等等。

他早该改掉了莽撞的毛病才对，但为何那么冲动，突然就想去试一试流云风霜的病气？

“难道有人用精神幻术迷惑了我？”沈明镜皱着眉头，深深反思，不是！

他以变天击地大法，感官回溯到当时那一刻，那是一种有点像是野兽饥渴般的冲动。他为自己找的借口是想要利用病气，化为大杀器。

但以他的智慧和谨慎来说，没道理会不仔细考虑清楚潜在的危害，从概率的角度就能计算出是九死一生的傻事儿。

“难道我一见钟情，想要救流云风霜？也不对，我虽然见色起意的事情没少做，但也不至于这么……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沈明镜仔细以变天击地大法再三感知，回溯到当时的感觉和心态，慢慢分析，才发现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

像是野兽最原始的行为，比如进食、比如睡觉……

这病气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他产生这样奇妙的心态？

“二弟被傻愣着，其余三大美女也到了。”这时候，夏娉婷手肘顶了顶沈明镜，很是兴奋的说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