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子弩使用起来麻烦,这东西却就简单多了!只要有力气的人便能干,所以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这些抛车配置上了人手。
“高指挥!您快看,金兵那边有动静了!”一个趴在垛口监视金军动静的乡勇忽然对高怀远叫道。
“哦?”高怀远于是扭头朝镇外望去,结果立即吃了一惊,原来金兵也没闲着,居然在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居然哼哼吃吃的抬着十几架刚临时拼凑出来的抛车,在众多金军刀盾手的掩护下,朝着镇子这边挪了过来。
“备战!各自就位!床子弩上弦,装圆锤箭!瞄准那些抛车!”高怀远立即就有点紧张了起来,大声喊道。
他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而是这里毕竟是个小镇,虽然弄出来了一道寨墙,但是这样的寨墙并不结实,许多地方是用原木所立,大部分是夯土而成的,根本不似州府县城那样的青砖城墙结实,防御兵马冲击虽然有效,但是一旦被抛车轰上的话,那结果可想而知,用不了几下,便会被轰塌了寨墙,到时候金兵蜂拥而来,这小镇便算是差不多完蛋了!
听到各自的军官们的呼叫声之后,那些刚刚吃饱了饭的乡勇们赶紧抄家伙纷纷奔向了自己的位置,镇子里面刚刚放松下来了一点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这一次金军下了狠心,那个主将手搭凉棚,看了一下天空道:“将兵马转到镇子西面,这里迎着太阳,对我军放箭不利,正好让对方可以方便瞄准我们的人!这一次我们从两头一起进攻,以西门为主,务必天黑前拿下镇子,我要亲自砍下那个宋军主将的脑袋!”
于是金军一分为二,分兵在镇子西面开始布阵,并移动抛车,将大部分抛车移往了西门外面。
“少爷,金军这次要两侧同时进攻,我们怎么办?”周俊过来对高怀远问道,他还是习惯的称呼高怀远为少爷。
“怎么办?凉拌!不管他们怎么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将他们打回去!金兵这次主攻方向应该是西门,再给西门那边调过去两部床子弩,加强那边的防御!金军狡猾的紧呢!他们这是想让咱们逆光守御,真是该死!你和费文龙在这里顶着,给我死守此处,不得让金军攻进来,失败的话,你俩自己抹脖子吧!”高怀远咬咬牙吩咐到。
“是!少爷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金兵攻破这边!”周俊双脚一磕,立即大声答道。
高怀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交代道:“记住,一旦开战的话,务必要先搞掉对方的抛车,那东西对我们威胁太大了!多准备一些铁叉,不要让金兵将云梯搭在寨墙上,只要注意这些事情,挡住金兵应该不难!”
“小的知道了!”周俊再次答道。
高怀远这才转身下了寨墙,领着一群抬着床子弩的兵卒朝西门而去,路上招呼上了巡视镇子督战的贾奇,让他带上手下的人也一起赶往西门,而且还顺便找到一脸郁闷的黄严,对他吩咐道:“你也做好准备,带上你的人,随时准备堵口,一旦寨墙出现破损的话,给我带人将金军堵回去!小子记住,给我留下命,要不然的话,我没脸回去见你老爹!”
黄严正在为刚才没能参加第二次反击战郁闷呢,一听这个,立即点头兴奋的答应了下来,嬉皮笑脸的答道:“放心吧老大,金兵能杀小爷的人还没在他娘的肚子里面生出来呢!嘿嘿!”
他的话立即引起他手下的那一百作为预备队使用的兵丁们的哄笑声,他们这些人现在简直佩服死了高怀远和他手下的这一帮少年军官了,这些少年别看年纪不大,各个胆子大的吓人,而且一旦上阵,骁勇异常,杀起来金兵,各个心狠手辣,而且还手段高强,有他们在,大大稳定了军心。
在去西门路上,高怀远还碰到闲着没事了的周胖子,这厮正在镇子里面闲逛,于是抬手将他招了过来:“周县尉,此处非比寻常,这一次金兵似乎急眼了,我们这里寨墙不够结实,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可能!你招呼另外三个押队,组织一帮人手,多准备一些麻袋,装上土石,随时备用,一旦寨墙有失的话,拼死也要将豁口给我堵住,这不光是为了镇子里面的人着想,这也包括你的命在里面!一旦这里被金兵攻破,我想金人定会将我等屠杀一空的!
还有,你告诉另外三人,必须保证寨墙上的滚木礌石等御守之物的供应,绝不能出现半刻的短缺!此事不是儿戏,关乎我等的生死,切记!”
周胖子见过了高怀远的手段之后,这会儿再也没胆子和高怀远过不去了,赶紧点头答应了下来,一脸凌然的答道:“高指挥只管去忙,这件事交给周某便是,我马上便去安排!”
高怀远这才觉得放心了一些,金兵数量远超他们许多,而且质量上也高于他们,而他手下眼下堪用的人也不过一千来人,剩下的人大多都是老弱乡勇,不堪大用,如果闲置他们不用的话,接下来的仗会更不好打,所以他必须充分调动镇子里面的人手,只要还有点力气,就要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他的安排下,镇子里面再次忙碌了起来,那些被当作辅兵使用的老弱乡勇们这会儿为了活命,也都不敢不出力,按照吩咐,都投入了备战之中。
高怀远登上西门的寨墙,见到了守在这里的周昊,刚才金军主攻东门,这里只是有一些金军骑兵袭扰,所以压力不大,周昊领兵和他们对射了一番,双方各有伤亡,但整体上士气还算是可以,当众人见到高怀远又送来两架床子弩加强到这里,并且亲自来这里督战,于是士气立即提高了一些。
“将床子弩尽快安置好,上弦准备,给我瞄准金军的那几架破烂抛车,听我命令,随时发射,干掉他们!”高怀远指着几处比较合适的地方,对随行来的那些抬床子弩的乡勇们吩咐到。
然后他朝镇外望去,下午的日光正好照在他们眼中,令他们视线受到了不小的影响,高怀远暗骂道,金军果真狡猾,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
随着乡勇们用力扳动床子弩的轱辘,床子弩的弩臂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响声,缓缓被拉开,搭在了弩机上面,有人将圆锤箭装在了床子弩上,开始摆弄着床子弩瞄准寨墙外的那些金军正在安置的简陋抛车。
“高指挥使!这架床子弩怎么跟别的不一样呀!”这个时候不远处几个正在摆弄床子弩的乡勇挠着头,一脸的无奈,对高怀远叫道。
高怀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那部床子弩旁边,低头望去,也有点奇怪了起来,这架床弩和其它的构造上完全一样,但是弩弦放置箭支的地方,却不是一根弦,而是有一个圆形的桶状兜囊,这个桶状兜囊和弩弦固定在一起,似乎可以在弩床上前后滑动,显然不适合放置那些特制的巨箭,他也被弄的有点糊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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