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听了这话,就不禁小小地一惊——所谓“不其侯”,乃是指的汉桓帝长女阳安长公主之夫,琅邪郡东武县人,姓伏名完字宗全。这人在演义上也是出过场的,他闺女嫁给了汉献帝做皇后(要兴平二年也即翌年才进位皇后,本年还是贵人),那伏完就是铁铁的国丈啊。是老八好大面子,竟然能够娶到伏家小姐为妻……也不知道是未来伏皇后的妹子呢,还是侄女儿?
细一打问,原来关系没那么近,是峻的未婚妻是伏完的侄女,正经说起来,确实是东武伏家的姑娘,但不能算不其侯家的小姐。是勋这才长舒一口气,心说将来伏皇后被废,伏家要满门抄斩的,你到时候可别连累了我……不过等等,那是猴年马月的事儿啊,还早得很呢,况且历史已经被大大地改变了,说不定就不会再上演那么一出悲剧。
当下恭喜了是峻,又再打问陈登、曹氏兄弟和麋氏兄弟等人的情况。是峻说都挺好的,曹操表了他们几个做太守的做太守,做国相的做国相,一跃成为二千石,都满意得不得了。是纡没他那么天真,也多少了解一些徐州的内情,就说瞧起来麋竺是认命了,他如今被赶离了刺史身边,影响力大减,再也无法跟曹家抗衡啦,老三为此还曾经悄悄地口出过怨言呢。
是勋吃了一惊,赶紧说这种心态要不得,你最好写信回去跟大伯父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劝劝老三,跟着陶家没前途,跟麋家太贴近也危险,咱们只有抱紧了曹老板的大腿,是家才能安泰,将来也才有机会飞黄腾达。是纡说你放心,我爹明白着呢,这不就把我们哥儿俩给派到兖州来了吗?不过——
“可能得官否?”
是勋说没问题啊,三哥你擅长钱粮统筹,要是贪图安逸呢,就到荀文若麾下为吏,要是不怕吃苦呢,可以跟着任伯达搞屯田,这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包在小弟身上。说着又斜着瞟了一眼是峻:“至于八弟么……”
是峻说哥哥你别小看了人,兄弟我这几年踏下心来读了点儿书,不再是小时候那付纨绔德性啦(是勋心说你小时候我也没见到过,光两年前你还纨绔着哪)我也只求在州内为吏,能够有个历练的机会,不求有多高的职务,也不求有太多的俸禄。
兄弟三个谈谈说说,话题就逐渐转移到了陶商身上。是峻说陶孟章自从老头子死了以后,整天置酒高会,把政务全都推给了曹宏和吕虔,州内士庶对他都颇为轻视。是纡带了几分酒意,一边摇头一边说:“休要看轻了此人,仅前日与许耽联姻之事,便可见彼胸中自有丘壑。”
是勋询问他详细情况,是纡就说:“故陶牧有一外侄女姓甘,前月陶孟章做主,将她嫁于许耽为继室,此专为拉拢丹扬兵也……”
是勋当即就觉得跟吞了只苍蝇似的,那么难受……我靠甘氏是多润泽的一朵鲜花啊,到了还是插在了牛粪上,而且还是坨极端丑怪的牛粪!他眼前就不禁浮现出了甘氏那如花的面庞、似玉的肌肤,以及行走时扭动的臀部……然后又浮现出了许耽那张丑脸……
啊呀可惜啊,即便按照原本的历史把甘氏嫁给刘备为妾,都比嫁给许耽做正室要配衬得多呀!陶商那小子究竟想干嘛?他是怕曹操过河拆桥,所以打算自保呢?还是存有别的心思?
第二天是勋前往州署,跟曹操推荐是纡兄弟,曹操说既然是宏辅你的亲眷,你跟文若商量一下,随便安排就好了。随即是勋就跟曹操说起陶商和许耽联姻之事,曹操捋着胡子说,前几天吕子恪写信来也提了此事,不过没关系,只要二位叔父(曹宏、曹豹)在徐州,咱们再好生安抚住了臧霸,光许耽和那几千丹扬兵,闹不翻天去。
是勋提醒曹操:“切勿大意,以免为小人所趁。”曹操点头,说丹扬兵也不能老窝在刺史身边儿啊,陶商有啥可保护的了,得找空把他们拉上战场去打袁术,趁机分化、收编可也。
是勋退下来跟荀彧商量,按照是家兄弟的愿望,荀彧就任命是纡为典农校尉,做任峻的属官,任命是峻为东郡的典郡书佐,在州署里坐办公室。
既然确定了在兖州出仕,是纡年前就把妻子接了过来,是峻则跟父亲和准丈人家商定,等翌年春夏之交即请假前去迎娶新妇。到了新年元旦,兄弟三人聚在一起,倒是颇为热闹——是纡老于世故,是峻天真好动,是勋跟这俩相处,可比跟书呆子是著和满肚子小花样却毫无大智慧的是宽相处,要舒心得多了。
就这么着,迎来了兴平二年的春季,曹操又打算动兵去打袁术了,而是勋好死不死的,又接下了前往荆州游说刘表的重任——就此展开了一段曲折离奇而又惊心动魄的旅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