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张振华家的母兔子起的表率作用,其余几家的几只母兔子也相继怀上了宝宝,而与此同时,猎户们捉来的野兔子也在缓慢地加入进来。这样一算,笼子就快不够用了。于是张振华果断地向狗娃家下了订单。
眼见养兔事件日见步入了正轨,虽说还没看见大批可爱的小钱钱向自己投怀送抱,张振华清楚,只要第一批兔肉上市,钱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吗?至于老爸张盛可没儿子那么自在,又是抓管理又是抓技术,每天都在村里各个养兔人家里转,生怕有一点闪失。为此,张振华曾向他建议是不是找一个地方集中养殖比较好。张盛想了想,送给儿子四个字,“以后再说。”想想也是,延安虽然也算是身处后方,但离前线并不太远,时常有小鬼子的飞机过来。万一一个炸弹下来,不是全搭进去了吗?
现在的张振华也渐渐闲了下来,自己家的那四只,不对,是那一家子兔子,已经全权由罗奶奶一家负责了。合上手里的《聊斋》揉了揉眼睛。张振华走出了屋子。院子里,冯姨还在推碾子,罗奶奶还在喂鸡,秀秀在陪兔子玩。出了院子,转来转去转到了狗娃家。
狗娃的爷爷叫高满仓有两个儿子,父子两辈都是木匠。大儿子高柏,也就是狗娃他爹在八路军的兵工厂里。小儿子高松留在自己身边。家里还雇着两个伙计。高家的作坊在延安城里,专做粗使的家具。村里的家中,则专攻精细活。
一进院子,就看见高松正在刨一块木料,狗娃则在院子边上照看兔子。打过招呼之后,先跟狗娃一起看了看兔子的情况怎么样。两个人闲聊了几句之后,看着正在干活的高松,张振华忽然想起点儿什么,走过去叫了声“高二叔。”
高松停下手里的活,问道:“咋了娃,有事?”张振华点了点头,“叔我想请您做一件东西。”说着,连说带比划地介绍了一下,怕说不明白,又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样子。最后问道:“叔,您看行吗?”高松笑道:“没啥。这东西不算个事。回头我让伙计帮你弄出来,三天以后你来取吧。”
“谢谢叔叔。那工钱跟料钱,就从做笼子里面扣吧。”
三天后,张振华又来到高家,高松从屋里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狗娃也走了过来,看着张振华把这东西展开、支好、固定住,便问:“华娃子,这是啥呀?”张振华笑道:“这个呀叫滑板车。你看它是这么用的。”说着两手握住前把手,右脚踏在底板上,左脚用力蹬地。“唰”的一声,小车就向前快速地滑了起来。
张振华在院子里走了两个“8”字。觉得非常满意,把手一扬说了声“谢谢叔叔。”就走了。狗娃则在一边张大了嘴巴,之后拽住二叔的胳膊,死活非要也给他做一个。
张振华踩着滑板车在村里转了一圈之后,自然是每到一处,屁股后面都会跟着一大帮孩子又跳又叫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挪用公款为自己订制私人物品的行为被公正、无私的张盛同志发现,并给予了在小屁屁上狠揍几下的严厉处罚。而这件事的另一个结果就是高家作坊相继接到了许多要求制作滑板车的订单。
踩着滑板车,张振华又一次进了延安城,家里的笔和纸不够用了,得去再买一些。自从他做滑板车的行为被爸爸发现并加以处罚之后,张盛就怕他闲下来再闹事,于是和方冬梅商量个对策,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这小子闲着。于是夫妻两个开始轮流给这孩子上课。老爸的课还好说。老妈的课就难了。张振华上辈子学的英语大多早还给初中老师了,水平也就认识那个几个单词而已。这下又重头拾起来,苦恼可想而知。更何况还是这种一对一地教学方式,想偷懒都做不到。
买完了纸笔,张振华就这么踩着滑板车在城里逛着。现在农历正月将尽,二月未到,前几天又下了几场雪,天气依然很冷。转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意思,张振华这才悻悻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