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老妈妈已经满头白发。
说句那实在话,我也有爱。
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
歌声通过喇叭在山中回荡着,许多临近阵地的志愿军战士纷纷走出坑道,听着山间传来的歌声。一开始是张振华一个人在唱,唱过几句之后周围的战士开始加入进来。一遍过后,歌声越来越响亮,阵地上所有的战士都动情地唱了起来。嘹亮的歌声已经不需要喇叭的传播,就可以让四周听得清清楚楚。
对面的广播停止了,歌声却依旧在群山中回荡。一阵轰鸣声从空中传来,美军的轰炸机编队又来了。歌声虽然停下来,但高射炮发出的怒吼再次表达出了战士们的心声。空袭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美军飞机退走了,地面部队又压了上来。战士们纷纷抄起手中的枪,向来犯的敌军还击。这次的攻击比上一次的时间要长,不过美军也只是打到半山腰处,就躲在石头后面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一步。
半个小时后,战斗结束,美军抢回来几具尸体和受伤的士兵。志愿军方面也在空袭中牺牲了许多的战士。当天晚上,《你的月亮我的心》没有播出,阵地上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天上午,岳轩找到张振华,“小张,你说今天那个敌台还会来播音吗?”
张振华晃了晃脑袋,“我倒希望他常来,只这么一下就退回去了,太不好玩儿了。”
岳轩笑着摇了摇头,递过一叠纸来,“给你。你一晚上没广播,今天一大早就收到这么多信。”
张振华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有这不怕死的,问了这么多敏感话题。”于是,他就把一些纸条的话翻译给岳轩听,之后问道:“指导员,您说我回答吗?”
岳轩笑道:“回不回答你自己拿主意。不过小张,昨天那歌你怎么想出来的?现在几乎所有的阵地都传开了。刚才团领导已经打电话来问了。”
“那您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
张振华一笑,“我也是临时想起来的。”
正说着,对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共军弟兄们,快回去吧。不要再这里做无谓的牺牲了……。”
岳轩一拍张振华的肩膀,“怎么样?满意了吧?人家又来了。”
张振华笑道:“也好,我先听听她讲什么?”听了一会儿,还是昨天那老一套。张振华摇了摇头,又打开了电台,“还是昨天那位大姐吧?我说你烦不烦?说来说去,还是昨天那些东西。你问问那些美军,我这几天说的话从来都没有重样的。”
一辆顶着伪装网的军用吉普车从北面驶来,团政委雷湛就坐在车里。车还没到山脚下,就听到阵地上空的广播声。
只听那个女人说道:“小兄弟,就算你昨天说得都是真的,可是朝鲜那位金首相也杀了很多人啊。他们中间也有很多无辜者,你又怎么解释呢?”
跟着张振华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姐,人家再怎么闹也只是家事。举个例子来说吧:你的邻居有两口子打架,身为街坊当然要过去劝架,如果闹得过分也可以报警。可就算夫妻有一方再不是东西,作为劝架者的你也只能劝开他们,而不能把那个丈夫或是妻子一刀宰了吧?夫妻间的矛盾只能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而现在联军方面正是在扮演这个要一刀宰了一方的角色。虽说它是经过联合国授权的,但联合国也只是授权它去劝架,没说让它拉偏手把一方弄死。更别说联军的刀已经伸到了中国境内,所以我们当然要帮那个快要被弄死的人了。”
雷湛一笑,“这小子的比喻有点意思。走,咱们上去看看。”
车辆停稳,一行人上了山,径直来到向东明连队的坑道。门口的哨兵远远地看到首长到来,马上跑到里面报给连长、指导员,向东明和岳轩急忙来到坑道外迎接。雷湛一摆手,制止住两个人敬礼,“走,带我们去见见这个广播员。”
向、岳二人脸现尴尬,“首长,您去了可能会有点生气。”
雷湛奇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向东明苦笑了一声,“您去了就知道了,我们先给您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