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绑了!”霍布衣指着地上被敲晕的黑甲人,命令道。
“交给我吧!”郭均看着被绑的黑甲人,面色阴郁。继而带着两个民夫将捆着的黑甲人抬下城去。
霍弋看着郭均远去的身影,一股疑惑的心思涌上心头,看上去,郭叔认识这个人?
葭萌关城正面,早已是血色漫天,尸横遍野,短短半个时辰功夫,益州军在城下已经堆积了五百余尸体。
更有无数人或中箭或从城楼跌下或被擂木滚石击中重伤,一时间喊杀声、呻吟声、哀嚎声、短兵相接声、箭矢撕裂空气声充斥在天地间。
天渐渐亮了起来,连空气仿佛都成了血红色,城头上荆州军越战越少,一屯精锐损失大半,王昆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胸前的皮甲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砍开了一块,左臂上一支白羽铁箭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益州军终于又被打退了。远处鸣金声,号鼓声相闻。熟悉军旅的将士都知道,这是敌人在向攻城的部队下达撤退的命令,同时他们又集结了一批以逸待劳的崭新部队即将投入战斗。
薄雾中,黑压压的方阵再度向葭萌关正面压了过来!
葭萌关城外数里外的一处高坡,敌人的阵前战旗所处之地,夫禁摸着胡子笑道:“霍仲邈再能守,经的住我军万余人轮番上阵吗?”
向存看了看远处的葭萌关,冷哼道:“夫将军未免得意的早了点,到目前为止,除了第一波夜间的偷袭,还没有一个人登上过荆州人的城头呢!”
夫禁笑道:“或许吧!但我们只要能给予荆州士卒以杀伤,我们就达到了既定目的!我就是要给他们一种进攻远远不断的错觉,让他们在睡梦中都要被我们持续不断的攻击惊醒,我帐下12000余人,分成六队,每两个时辰换一拨部队!轮番休息,他霍仲邈不过区区八百人,只需数日,即便不能歼灭敌军,也能使其疲累不堪,到时候再一鼓作气,哈哈。”
向存闭上了眼睛,“哼!”
“报!霍将军,王将军顶不住啦!六个时辰了,弓手们都已经拉不开弓弦啦!”
“嗯!传令让右段郑将军留下必备防御人马,调一半人协助王将军守城!让王将军的人再坚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放敌人上城!”霍峻道。
“什么?将军,我军苦战至此,何以要放敌军上城?”传令官不解道。
“传令!不该问的别问!”
“喏!”
王昆麾下一屯人马乃是主公刘备近卫亲军白毦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此番关城正面的防御战战果辉煌,益州军死伤已逾千人,尽管这一屯人马已然阵亡过半,余者也人人带伤,但士卒斗志不减,秩序井然。
“报!夫将军、向将军,葭萌关正面之敌已经阵亡过半!城上新增守军近百!前锋吴将军请求增派援兵,拿下葭萌关!”
“嗯?调左翼牙将邵斌、邹华增援,令抽调各部弓箭手,全面压制城头,务必给予当前之敌以重大杀伤!”夫禁眯眼道。
“夫将军不是说要车轮战吗?这般心急是为哪般?”向存笑道。
“荆州军疲敝而少人,必然是为防汉中张鲁在城北放下了重兵!如今预备之军已然上城,可见这是一个机会,若是成功,便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啦!”夫禁道。
“哈哈,如此机会,夫将军,末将愿领兵亲往,必取敌军城池!”向存笑道。
夫禁心中不快,这一路都是自己在调度指挥,这临门一脚时,向存请愿上阵,明摆着是要抢攻啊!无奈之下夫禁只好道:“向将军此去需小心戒备!霍峻可不是好惹的!”
“放心放心!哈哈哈!”向存大笑着出账而去。
葭萌关左段,霍弋正关注着正面防御战的情形,远处城关上杀声震天。投石机抛出的石块不时轰击在城墙上,远在左段的霍弋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城墙在颤抖。
“布衣叔,我们要不要过去支援王将军!”霍弋担忧道。
“王昆那小子平时闷葫芦,可不是好惹的!他手底下的那群军士,放出来个个都能做什长伍长!益州人想要从他的嘴里要下葭萌关,那要十倍百倍的人才行!再说,军中最忌擅离职守,我部负责左段防御,不可擅离!你小子又起什么坏心思呢?”
“没什么,只是感觉益州军在增兵,你听!这鼓声最起码有二十面鼓同时击起才有如此威势!按照我军的布置,每一曲可有两鼓,这么多人围攻葭萌关正面,王将军只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