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战,我军战死者八人!今日本将在此召集诸军,只为这八壮士,送行!”此时,霍弋亲卫十六人,将八人尸体抬至讲台,一一摆放整齐,以白布裹身,人人带齐盔甲,以示其武勇。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置我旧日锄,着我战时衿,执我从军旗,一呼袍泽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霍弋朗声诵读着后世抗战第一军军歌,前世每每自己读之皆热血沸腾。此时自己稍加改动,略作删减,却成了自己成军的军歌,虽不明如何去唱,读之亦让人热血沸腾。
队列中有那读过书的,明白其中的意思,却喃喃自语,仿佛在回味那铁血争锋中的刚烈意味,往往又被其中的意味所感染,一时间不少人虎目里满含热泪。
“今有汉烈士,铁血为国捐。战殁者:方圆营汤淮,字叔济,荆州南郡人,为伍长;方圆营杨和,字子善,荆州南阳郡人,刀盾手;烈风营程焕,字伯光,益州键为郡人,长矛手;斥候营贺度,字伯宪,司隶弘农郡人…………”霍弋一个一个的报着名字,包括他的表字,祖籍,现任职务,仿佛这些人的一切都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不可磨灭。
讲台下诸军人人眼带泪水,仿佛这一刻,这支军队的所有人,俱都是一体,主将清楚的知道每一个人的名字,祖籍,所任职位。有主如此,夫复何求?这一刻,霍弋帐下人人归心,自己的命交在这样的主将手里,值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魂归故乡兮安心往!擂鼓!送我袍泽,上路!”霍弋哽咽着,大声吼着,似在为袍泽的阵亡伤痛,又似乎在向自己前世那常会无端而起的小仁慈告别。
鼓声阵阵,山林各处寒鸟惊起,四处飞散。
台下的邓艾一干将领看着霍弋,似乎那一刻开始,诸将再不把他做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看待,那一刻,霍弋真正意义上成了诸将所心悦诚服的主将。
这一刻也为霍弋麾下各军日后的基调奠定了基础,每战后,必祭奠战死英灵,追述烈士的英武。这一刻,这支军队才真正有了自己的灵魂。
后世史书称这一事件做甲午建军,这一年是建安十九年,西元215年,甲午年。史家们不吝辞藻的夸耀着这一事件,正是这一事件,才诞生出了一支为天下侧目的强军,一批让孙曹胆寒的名将。
这一事件意味着很多,最重要的,少年霍弋踏出了成熟的第一步。抛却了不必要的小仁小义,这一日往后,霍弋才真正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将军。
张惜不懂这一切,她静静的站在中军大帐的门帘边,素手紧握,她只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视军士如手足的热血汉子,换句现代时髦话,她彻底沦陷了。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谁又能知道,不同于霍弋,没有穿越的灵魂,只有十二岁的少女张惜,早早的对英武阳刚的霍弋有了情愫。</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