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自堂下来,缓缓登步上得堂来,笑意盈面,却见霍弋身处门侧,不由面色一冷:“以牙门将军之战功,何以要屈坐末席?今日何人当值?”
却见堂下急急上来一中年文士:“主公,今日在下当值。”
“哼,你这府吏怕是也做到了头了?霍将军乃我蜀中功臣子弟,本身又有战功,何以要屈居末席?”刘备冷声道。
那文士闻言一惊,已然是吓得不敢说话,喏喏不言。
“主公息怒,弋久在外,未曾归来,是以当值人不晓得末将的席位该放置在何处也正常。在下年幼,不敢与诸位长辈争先后。主公贤明之主,不可以一席位降罪于僚属。”霍弋劝阻道。
此刻堂中某些人皆为霍弋之举所惊,以霍弋的年纪,得了这般战功,又位居高位,本是有些傲气也正常,到了堂中本以为屈居末席就算不能激怒此子,亦可打压了此子的威风。可此子并不以此座位动怒,泰然处之,甚至为让自己处于窘境的这等小吏求情。有这般城府,堂下无论敌友,皆要重新估算一下这十五岁的小将军的斤两了。
刘备却是笑道:“怕是这堂中上下,便只有你一人能看薄这些名利了,也罢,你既如此坦然,便坐于此处吧。”
“喏!”霍弋作揖道。
那小吏感激的看了一眼霍弋,拘着礼,退下堂去。
“诸位,眼下荆益两州初平,汉中的战事必得提一提,曹贼奸猾,留其大将夏侯渊、张郃、徐晃镇守汉中,自领大军退回关中,以休养生息。我军若不趁此良机攻伐汉中,来日必得受制于曹贼。诸君以为,这汉中,如何才得攻下?”
“主公,我军方才取了益州,益州人心未定,且汉中关隘险阻,道路难行,如此急切间攻伐汉中,若不能得,恐怕后患无穷,正以为,此刻不宜大兴刀兵。”霍弋处于堂下最外的位置,倒是对堂中的态势了如指掌。
此刻发言的却是法正,身处文士一席第五位,十分的尊崇。
“扬武将军所言甚是,我军久战疲惫,前日,张将军于巴西打败曹军名将张郃,歼灭曹军两万余人。曹军短期内必然不会大举进犯,依乾之愚见,不妨休养生息,将养兵力,待兵锐粮足,再与曹军一战,必可底定汉中。”头前第一位孙乾道。
刘备却是不说话,看了看自己向来倚重的卧龙凤雏,却见二人闭目养神,老神在在,却并不急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