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罢,却是余音绕梁,久久不散,那退去的舞娘更是在霍弋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些蒙面舞娘虽是女子,却将这战阵之上的杀伐之气,在那三尺铁剑间演绎的十足十。
鼓乐声中,颇有让人窒息的迫切感。此时鼓乐一散,舞娘退去。霍弋却是久久愣神,回味无穷。却不晓得领舞的杏儿却是十分气愤,自己为了避免被认出,才让所有人蒙了面来舞,却不曾想,这少年将军却是无礼之极,盯着自己一直看个没完,连自己父亲敬酒都恍如未闻。
“霍将军,这一舞如何?”吴懿得意问道。
“却是惊为天人,实在是舞中绝品!”霍弋赞叹道。
“哈哈哈,却不晓得,霍将军是赞人,还是赞这舞?”吴班却是挤眉弄眼笑着问道。
“这……”霍弋满面通红,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霍将军,不必介意元雄的话,他本是个粗豪汉子,说起话来也是不着四六。”吴懿见霍弋窘状,立马扯开话题。
“霍将军却是不晓得,这舞只你一个外人看过,实不相瞒,这舞名作《汉殇》,却是家中幼女习得胡人舞法,并中原器乐所成。是以霍将军少见这般杀伐之舞,不过是小女拙作,只是头一回哪来宴客而已,将军见笑了!请!”吴懿再起酒樽。
霍弋自是酒来便喝,并不推辞。不多时,似是受了那舞的影响,霍弋却是莫名与吴班行起了酒令,霍弋原也不会行酒令,好在自己学习能力尚可,一来一去,输了喝了三四樽酒,已然是了然其中的规律,便再也未曾蔬果,只把吴班喝的醉倒在地。
霍弋有些受不了,这酒虽说度数不甚高,却也量大,喝多了自是肚子胀的紧,是以寻了机会,告罪离席,吴懿却是着人领着霍弋去客房。
原是此刻夜已深,坊间早已下了坊门,尤其蜀中虽已然落入刘备之手,作乱之人四起,这一入夜,宵禁更是森严,便是主公刘备,轻易也不得驰马坊道。
是以霍弋回南城是不大可能了,只得留宿吴懿府上,等待明日五更坊门开启,方得能回南城。
吴懿府中恢弘,虽比不得中原的高城大邑里的富豪人家,在成都城也算是第一流府邸了。吴家的私兵亦是分布院中,巡逻严密。
霍弋三人,却是由吴家一家仆领着,晃晃悠悠往那府内而去,待到了一处小楼,花木隐深,夜风吹过,暖暖中又透着丝丝凉意,映衬着淡淡月光,这却是晚春间少有的极美光景。
霍弋却是忍不住骚包的吟起一首五言诗:“春风惹人醉,渺渺佳人处。何惜金缕衣,堕吾壮筹路。旦凭汉铁剑,匆匆更明悟。夕往阳平关,复我汉中土!”
“哼!似你这般好色之徒,何谈复我大汉疆土!”一道清越的声音,却是从霍弋的身后响起,银铃一般的声音,却塞满了挖苦。
霍弋却是一转头,只见身后一株杨柳下,一身着轻甲,仗着铁剑的蒙面少女,盈盈而立,莹白月光恰到好处的映在少女脖颈,更添一份娇俏。少女身后有一侍女打扮的少女俯首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