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闻言大惊,下了马看着地上的汉子,却已然是面目全非,那一刀极为狠辣,几乎揭开了申屠强半个脸颊,原本俊美的少年郎,此刻已是认不认鬼不鬼,更兼他自城头衰落,已是昏迷不醒,那四个军汉却都以为他已然是死了。
霍弋闻听高进到了城下的前后,心中后悔不迭,若是他果敢一些,全军压上,便可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霍弋知道这时候更不是什么懊悔的时候,转头大呼:“军医!要最好的!”
不一会,一军医打扮的中年人自后面跑了上来,霍弋冷声道:“治好他,否则本将要后悔一辈子!”
“喏!卑职尽全力!”那军医招呼几个士卒,小心翼翼的将申屠强抬至后军。
霍弋吐了一口浊气,便转头看向了远处的战局,数万人马在绵延十数里的石墙前拼杀,依稀可以看见,高进的人马似是已然攻入了城中。
摩云豹站在城头,城头的百余汉军仍在坚持,他舍了一只手,才从其中逃将出来,但是他晓得,要是不尽快将这百余人扫下城去,待到汉军大队一到,便再难挽回败局。
城门已然被汉军攻破,但是自己手底下万余蛮军正在疯狂的**,相信就算攻不下来,亦可以拖住。
远处,五六个汉军方阵正在迅猛的向石城压来。摩云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忍着左手的伤痛,右手持刀,指挥蛮军向着百余汉军发动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不时有蛮汉抽冷子给这些装具jing良的汉军一箭。
城头的汉军越战越少,但是他们周围,蛮军的尸体显然躺下的更多,周遭没有一个蛮人不为之震骇,这一支人马居然这般难缠,那六十余江东士卒自己一方交手不过十余回合,便被悉数斩杀。
城下大军离城越发近了,左侧的汉军明显比右侧的蛮军更为jing锐,行动更加迅捷,已然是到了城下一箭之地。
伊云是个善于抓住时机的人物,城头的纷乱早在他的观察之中,他亲自领着五百军士以城头汉军据守的一地架起五六架云梯,当先登城而上,城下军士见主将当先,自是个个争先,奋勇向前。
摩云豹看见了那个云梯架在城头的那一刻,他知道坚持了这么久,到底还是败局已定。他便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个自称是曹军使者的少年郎竟然有那般心机,如此看来,前番自己遣出万余人马在险要之地设伏,被霍弋不费吹灰之力便扫灭,亦是此人的缘故吧。
左手的疼痛感一波一波的袭来,麻痹着摩云豹绝望的神经。右手的蛮刀已然满是缺口,他还是奋力的向城头坚守的汉军砍去,他的刀下已然是躺下了数个汉军尸体,但是这些汉军意志极为坚强,砍了一个,又有另一个持刀与自己对撼,更无半点怯意。
终于“当”一声,摩云豹的刀应声而断,对面的汉军眼都没眨一下,早已是习以为常,摩云豹却是惊讶无比,看向那个汉军手中那柄寒光内敛的直刀,半点缺口也没。摩云豹知道自己的刀虽说算不上神兵,但也是十年前族中花了不菲的财物,自荆州有名的铁器铺定制的利器,却在一个汉军普通士卒的手底下被砍断了。
那个士卒更没有半点犹豫,直刀机械般挥出。
“窝囊!”这是摩云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意念,他一代蛮王,居然死在一个不知名的人物手中,却不是窝囊又是什么?
摩云豹的倒下仿佛是蛮家败亡的号角,虽说乱军之中没有几个人会注意自家的大王已然光荣阵亡。那个砍倒摩云豹的汉军将士只是冷冷一撇这蛮汉,又挥刀向前,直奔蛮军,更没有注意到,自己竟是将那蛮王砍杀了。
城头上的汉军越来越多,伊云在到处找摩云豹,四处高呼:“贼王摩云豹在何处?且来与我一战!”
没有人应他,倒是有几个蛮汉挥着蛮刀冲将过来,伊云没费什么事便将几人砍倒,心中晓得这并不是蛮王,仍旧四处寻着。
汉军的武勇终于击溃了蛮军的意志,城门口的高进似是杀神降世,他手中的刀早已变得湿滑,鲜血沾满了他的手,脸颊上血迹横流,银白se铠甲早已被血迹弥漫。蛮军见到这般勇武的汉人武将,俱都弃了兵器,跪在地上。
高进手一挥,麾下的兵士将降卒悉数压往城外。
城门的战事一结束,城头上残存的万余武溪jing锐便成了困兽,左城的蛮军直面的都是汉军,器具上的落差让他们只能沦为汉军练刀的人形靶,汉军以什伍为单位,结阵对敌,蛮军则多半各自为战。很快左城的蛮军便俱都投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