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将军,某乃荆南都督霍弋,老将军,投降吧!你已然证明了自己的忠心!不要再连累无辜将士白白战死了!”霍弋站在城头,看着城下陷入重围的那个苍老身影,朗声道。
霍弋的话一出,周遭的荆南军士卒立时大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江东军士卒本就战了一夜,此时,已然是极度疲累,又遭受大军围困,此刻已然是又累又饿,惊恐无比。
潘璋见了这等局势,却是慢慢靠向黄盖,低声道:“老将军,不若降了吧,便是刚毅如甘兴霸亦是做了阶下囚,这么来,不丢人!”
黄盖冷眼看了看身侧的潘璋,却是冷笑道:“可笑!主公有大恩于你!授你官衔,何以到了此等地步,却不保节操,要降敌军?”
潘璋却是面目涨红,不知如何反应。
黄盖看了一眼身侧的军士,这些军士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子弟兵,乃是自天下雄兵丹杨兵出处丹阳一地任都尉时训练而出。此刻见这些士卒多半人人带伤,已然是不具战力,霍弋说的极对,自己何苦陷这些人入死地?
想到此处黄盖却是勉力直起身,回头看向城头上的霍弋,却是朗声道:“老将黄盖,久闻霍将军大名,今日终是得见真颜了!”
霍弋见事情似乎有转机,忙道:“老将军严重,老将军气节亦是为弋所敬!”
“哈哈哈,好!盖以气节闻名诸侯。何敢临了废信?将军好意,某心领啦!某麾下部卒望将军能够饶过!”黄盖说完这些,突然转向面朝东面,长身跪地:“主公!盖愧对主公!”言罢,忽地挚出佩剑,刎颈横倒。
霍弋看着这个老而弥坚的将军倒在城下,却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难过。对于他们这些为人所驱驰的人来说。生死早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吧?或许,自己哪一天也会如今日之黄盖,兵败被围,到时候,自己又究竟为谁而死?
对霍弋来说,“主公”实在谈不上对他的忠心,自己自一开始,便不曾对他有过几分忠心,不过是自己的父亲在其麾下。而自己亦只能在其麾下,但是霍弋的地位到了现如今,麾下已然拥兵数万。更有机会掌握荆州全境。已然是不同于昔日一小小的牙门将军了。
似乎一种叫做野望的东西,在他的心中开始慢慢滋生。
黄盖一死,江东军士卒却是把所有目光都转向潘璋,对他们来说,为黄盖战死乃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黄盖一死。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潘璋早有降意,此时黄盖一死,潘璋却是将手中的武器扔下,缓缓跪地:“愿降!”
众江东军士卒见潘璋降了,悉数将刀剑扔下。亦是跪在地上。
却有百数十人,只是愣愣的看着黄盖倒地的尸身。领头一牙将却是极为刚烈:“黄老将军慢行!许康来也!”声音未落,却是以刀横颈,引颈就戮。
那百数十将士亦是有样学样,纷纷自戮。
霍弋却是更加惊骇,未曾想,黄盖治兵竟然能至如此地步,这百十军士,可比当初田横五百门客了。
此刻的潘璋却是满面愧色,周遭躺下的百余尸首与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的样子比起来,却是这般讽刺。
霍弋缓缓自城头下来,诸军立时进场,将一众江东军士卒押下,那潘璋却是被数名军士五花大绑,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