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被囚禁在泉陵城的衙署,周遭都是霍弋的亲卫,甘宁的房间被无数精铁铸就的铁杆围定,实在是此人太过彪悍,非是如此,霍弋自是不用费这么多心思来囚禁。
似潘璋,霍弋也只是将他投入泉陵的牢狱,单独囚禁在一座狱室内,派了十数个精干甲士看守。
甘宁每日里却也过的十分惬意,早间早早的起了身,会有亲卫为其开了枷锁,在四周都是弩手的监视下练一练武,午间更有美食奉上,霍弋对其可算是十分宽纵。霍弋让费祎得空便去照看这厮。
费祎自然知道霍弋起的是什么心思,无非是甘宁这样的猛将让霍弋起了爱才之意,是以费祎在霍弋允许的程度上,更是极力交好甘宁。甚至在甲士的监视下,费祎偶尔还与这甘兴霸对饮几盅。
甘宁也是极其欣赏费祎此人,此人虽是个文士,似是受到军中武烈之风的影响,有几分豪爽的风格。更让人惊讶的是,费祎出身士族,却没有半天士族人的傲娇,多了几分让人亲近的意思。
实则这般多时日的接触,甘宁哪里又不知道霍弋的意思,费祎与自己交好,常常流露几分要劝降他的意思,每每一到此时,他便要扯开话题,避免因为自己的拒绝让费祎感到难堪,甚至双方都下不来台。
这一日,费祎又是来见他,带了两坛好酒,正巧甘宁正练完武,费祎却是一把拉住甘宁,甘宁却是一愣。费祎极少在自己练武的时候来,因为他此刻能接触到一些兵刃,难道他不害怕自己劫持了他,以换取自由?
但是甘宁刚刚起了这样的心思。却是心中哂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物,怕是这费文伟亦是清楚,甘宁放好长剑。他却是没有发觉,费祎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些。
费祎抓着甘宁,笑道:“兴霸真勤勉。这般早起,此时已然近午时,却刚刚练完武,怪道能有此等勇力。我家将军亦是如此,所以才能武力这般犀利。”
甘宁却是笑道:“文伟这么早来这里,莫不是来夸耀你家将军武力的?哈哈,这却不必了,霍将军能有如此军功,已然足以证明其武勇。”
费祎尴尬的笑了笑:“哈哈,兴霸。今天我却是来找你喝酒的!我家将军乃是酒中圣手,往昔在荆南,将军闲来无事时,常常琢磨这酿酒之道,如今却是极有几分手段,以我看来。未曾喝过这般浓烈清香的酒来。”
甘宁亦是酒中鬼,闻言却是十分惊讶,要知道酿酒乃是末流手段,霍弋出身南郡豪强,到底也算是士族里头有些权势的人物,而且在刘备麾下地位极高,没曾想,这般小的年纪,有如此犀利的武艺、军略的同时,竟然还会酿酒?听这费文伟的意思。还是此道高手。
甘宁一脸狐疑,看向费祎身后的两坛酒,却是都是小坛装,甘宁皱起了眉头:“文伟也忒吝啬了些,这酒坛这般小。如何能喝的痛快?”
费祎却是笑道:“我刚刚说过了,此酒极为浓烈,非是我等往昔喝过的粗酒。我家将军也只酿了十数坛,这其中多半都在将军院中的树下埋着,将军说要送与主公的!我今天大着胆子进了院子偷偷挖了两坛。兴霸却也贪心的紧,却不晓得这酒的珍贵!我也只是在我家将军大婚后,将军归来荆南宴请诸将时,喝过那么一小盅罢了!”
甘宁听了却是半信半疑,当先就要上前扒开坛口,却被费祎一把抓住了衣袖。
费祎肃穆道:“此酒乃是酒中珍品,喝之前,得沐浴更衣,兴霸将军怎可这般心急。我且吩咐厨房做几道我家将军平日里下酒的小菜,那也是极为味美的。如此才能得其中滋味。兴霸快快去沐浴!”
甘宁眼巴巴的看着那酒坛,实则他刚刚只是扒开了坛口一点点,酒香已然浓郁四溢,甘宁闻之却是勾起了肚中的酒虫,但是看费祎说的珍而重之的样子,只得暂且按捺住自己对这酒的觊觎之意,往屋中而去,屋内自有侍从备好了洗浴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