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卸下,弓手弩手出现在城头盾手之前,点燃了箭头的箭矢分批射入井栏,无数箭矢射向城下曹军甲士,荆州军弩手本就多,此刻箭势丝毫不必曹军自城下射来的弱上分毫。
无数井栏起火,又有甲士推出自武库内寻摸出来的床弩,对准了那些起了火,却仍旧在接近城池的井栏,抛射起来,威力极大,往往一击射中,就能击毁井栏许多构架。
城中的百姓亦是出了工事,紧张的往城头运送礌石滚木。
邓艾指挥着预备队,在城头弥补缺失,哪出战况激烈,往往邓艾便会出现在哪处。
守城一方无疑是被动的。
而乐进显然也是十分老奸巨猾的,他的主攻方向一直在北城,但是西城、东城都有曹军军马移动的迹象。是以邓艾不能大意,便是没有人出现的南城,邓艾也分兵八百余人在此处巡弋。
乐进这两日一直在北城进攻,攻的是极为凶悍,使得邓艾不得不在北城投入三千余人,方才堪堪挡住。
东西两城,邓艾分了各一千两百余守备,剩下的近六百人则在城中居中调应,以作预备队,随时投入战斗,邓艾一直未曾调动这一支人马,这一支人马也是城中最为精锐的一支。
邓艾做的最为明智的事情,便是虽在守城,却也将斥候尽数派出城,四处寻找可能攻击南乡的曹军人马,他当然不会相信乐进会这般憨直的只在北城进攻,如此卖力的进攻,放着其他三城围而不攻,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让邓艾忍不住,调动其他三城军马来守北门。
荆州的斥候的确是天下斥候中最为精锐的,曹军未曾想到,四面围城之下,荆州军还是能派出人来,打探四周军情。
东城门外,有近万人马潜伏,这支人马尽都在东城外的一处深山内,距着东城不过十余里,急行军若是在晚间发动突袭,绝对很让东门守军措手不及。北门有近两万人猛攻城头。西南两城的曹军军马不过各千余,丝毫没有威胁。
邓艾听了这个消息,很清楚乐进的意图,却是笑了笑:“分西门守军四百人往东门,城中预备队时刻待命,若东城守备不住,要立时支援!”
自有军士将号令传下,邓艾尽管得知了东门的状况,还是很担忧,这北门因着自己在此处,才能低档的住,东门守城将领不过是一名偏将,虽也是久经战阵,若是乐进亲自指挥,怕是这名偏将难于守住啊!
“于校尉!”邓艾叫了起来。
于勒听到邓艾叫他,忙起了身,他在北城没干别的事,专责军情传递,到了邓艾近前,邓艾看了看于勒,缓声道:“我要你速速出南城,东城有敌军大队人马埋伏,你出南城后再单人单骑往东走,去见霍将军,将此处消息状况转告将军,让将军尽可能发兵来此援助!”
于勒缓缓点了点头,待要走时,看了看一脸坚毅的邓艾,于勒咳了一声:“咳,将军!我奉霍将军之令来协助邓将军!霍将军来时交代末将,霍将军说,若是遇到紧急状况,邓将军可先保全自身!留着有用之躯,再图后事,将军若是遇险,不可力拼!”
邓艾闻听于勒的话,却是莫名心中一暖,口中却是斥责道:“为将者怎可离众而去?这非是邓艾的行事方式,若我是这样的人,怕是霍将军也不会如此重用我了!于校尉只管去,只消告诉霍将军,南乡城在人在,城亡艾亡!”
言罢,再不看于勒,领着麾下的亲卫,又冲向一处地段,那里,曹军又攻上了城头。
于勒受了将令,一路往南城出城,单骑往东而去。
此时,李贺的人马正在往南乡疾奔,他们刚刚离开武当县境,已然是半只脚踏在了南乡县境内了。而于勒的马却是堪堪与李贺的马队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