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一辆被涂成墨黑se的厢式jing车开进新成广场,jing车的车厢上写着两个大号‘特jing’二字,特jing们从jing车上鱼惯而下,一共八个特jing,还有两条jing犬,最近s市接连发生两起持枪大案,这次举办的普法宣传活动有市领导出席且市局所有副局级以上的领导和各分局的领导出席,以防万一是必不可少的。
八个特jing分成四个二人小组,以新城广场为中心,在广场的东、南、西、北四面各站两个特jing,九点十分,主管治安的朱副局长也安排了一些民jing到达新城广场以维持秩序。
这时已有不少群众进入新城广场,大家都喜欢凑热闹,哪人多往哪凑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有些头脑灵活的小贩们也推着各种摆放着小吃的小板车,在新城广场对面的马路边占了个位置叫卖着,城管过来赶,小贩们就撤,城管一走,小贩们就回来,将游击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九点半的时候,市领导和市公安局的领导陆续来到新城广场坐在了宣传台上,几个抱着宣传单的女jing也开始在人群里散发普法传单,卫东抱着扫把坐在一个花圃上微低着头,双手交叉在胸前,看起来像是起得太早干活累了在打盹一样,一个漂亮的女jing抱着一叠传单走过来递给卫东一张:“大爷,也给您一张。”
卫东睁开了眼睛,稍稍抬起头,嘴唇上粘着一丛有些花白的假胡子,额头上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全是皱纹,扯着嘶哑的嗓音道:“哎,谢谢姑娘。”
“不用谢,大爷,您干活累了吧?我这有几粒话梅糖给您提提jing神。”女jing从口袋里摸出三四粒话梅糖递给卫东。
“谢谢,谢谢,姑娘你心真好,一定会找一个好婆家。”卫东慈眉善目的说道。
女jing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笑了笑转身继续散发普传单去了,卫东剥开一颗话梅糖放进嘴里,一股酸酸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他将鸭舌帽顶上去一点,偻着腰站起来拿着扫把慢慢的向宣传台靠近,微眯着的眼睛似不经意般的在宣传台上扫来扫去。市领导和市公安局的领导已在宣传台上就坐了,一个工作人员调试了下音响后对何宜锦点了点头,何宜锦对着面前的话筒轻咳了一声:“各位市民们,今天是我市一年一度的普法宣传ri………………”
何宜锦在台上说着话,卫东与其他人一样上注视着宣传上,只是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在扫过坐在左首位的罗长峰时,罗长峰显然也发现了他,两人的目光交替即过,按照程序,罗长峰应该是第三个发言的,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便是动手的信号。
何宜锦做着总结了过去,再展望了未来的讲话时,潜伏在新城广场对面楼顶的雷达成也在对卫东报告情况:“飞刀,原制定的撤退路线必需要改动一下。新城广场外面的几条马路都被限制车辆通行,我们原先停车的方也有交jing把守了,所以你无法在完成任务后驾车撤退。所以a撤退方案取消,采用b方案,但b方案也要稍变动一下。”
“新城广场四面皆有特jing,东西两面更有jing犬守在外围,人群中有不少的便衣jing察,在开枪后你从东西两面突围的可能xing不大,便衣jing察和特jing将会迅速的封锁这两个出口,南面是一个住宅区,围墙高约三米,里面有为数众多的保安,不建议从那个方向撤离,最好的撤离的方向是北面,也就是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方向,你开枪后必须在三十秒的时间内从展台前跑入北面的绿化带里,这段距离我无法掩护你,因为人太多了,开枪的话会误伤群众,只要你跑进绿化带以树木做掩护,我再给我火力支授。你出绿化带后,徒步迂回到东城码头,用我们事先安排好的船撤离。”
卫东皱了皱眉:“如果我往北面撤,那你就暴露了,我撤了你怎么办?”
雷达成道:“不用担心我,我会安全撤离的,咱们在周慧如村子外面水沟的桥下汇合,如果我二小时内没到的话,我可能挂了也可能被抓了,那咱们这次任务就算失败,腹蛇会来s市给你洗清的。”
卫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他也知道雷达成说的撤退路线是最好的一条路线了,只是自己可以成功逃掉,但雷达成就危险了,虽然这是一出设计好的戏,但除却导演这出戏的几个主要负责人以外,其他人包市局局长何宜锦都不知情,更别说一般的的jing察和特jing了,到时真的是荷枪实弹,撞上一粒就得玩完的。
无数次的危险任务他们都挺过来了,虽然这次也同样危险,且还有可能会死在自己人的枪下,但戏已开场就不得不演下去,卫东能做的就是让自己顺利逃出去,他必须得相信雷达成,这才是关键,只有无尽的信任,才能放心的将后背交给自己的战友,这是他们进特种大队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话之一!卫东相信雷达成说能撤走就一定能,他深信不疑!
卫东已不在去想雷达成如何撤离的问题,即然相信就不会再怀疑。卫东微眯着眼睛继续注视着宣传台上,此时何宜锦的说话结束了,现在说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身体微微发福的男子,好像是s市的一个市委副书记,卫东没怎么听也不需要去搞清他的身份,他的目标是罗长峰!
马上就要轮到罗长峰讲话了,卫东已将脸上的假胡须假皱纹弄掉了,以便一会开枪的时候,所有人能看清他的脸。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将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将背负沉重的骂名,被惯以恐怖份子的称谓,意味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会众叛亲离。
市领导的说话完了,轮到罗长峰了,正襟危坐的罗长峰脸上带着一丝疲态,两只恫恫有神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长期的工作让他略显憔悴,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是旁人所不能比的,老虎虽才老,但终究是虎,一个长期奋战在一线的老缉毒jing察身上那股如猛虎般的气势是永远不会消逝的!
罗长峰微微欠身准备起身说话,卫东也将手伸进了怀里握住了枪柄,只等罗长峰站起来的那一刻便开枪,可是就在这时卫东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站在宣传台旁边台阶处的罗佳。
只短短两三天不见,罗佳像变了个人似的,小脸苍白,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也不再有神,变得有些空洞,整个人像一片焉掉的叶子一般虚虚弱弱的站在那里,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吹倒。
卫东的心一阵刺痛,他知道罗佳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自己,尽管他早已猜想得到罗佳会受刺激,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这次的任务是属于绝密类型的,只有很少的人知道,罗长峰便是知情人和导演之一,但是因为保密的需要,他也不可能告诉罗佳,在这种所有人都认为卫东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的情况下,对于深受着卫东的罗佳来说是一种什么打击可想而知。
这一瞬间,卫东看着柔弱无力罗佳,突然想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将罗佳抱在怀里,给她呵护给她安心,告诉她一切真像!
可是理智告诉卫东不能这样做,这次导演了一场大戏,血焰特种大队唱主角,特情部门做导演,数位高级别的领导参与,军jing联手行动,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就是为了这场戏能完美收场,断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和儿女私情而将这场刚开演的戏给演砸了。
卫东不知道一会罗佳看着自己拔枪打“死”她的父亲时,她会不会经受得住打击?罗长峰是她的父亲,卫东是她的男朋友,这两个人男人都是她最爱的,如果一会她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之一拿着枪打死另外一个她同样深爱着的男人,她将会受到多大的刺激。
卫东不敢去想像,也没有时间给他去想像,此时罗长峰已然起身,卫东从罗佳的身上收回目光,钢牙一咬,从怀里抽出手枪,左手将头上的鸭舌帽扔,冲到宣传台下大喝一声:“罗长峰!”
“砰!砰!砰!”卫东举枪对着罗长峰she了三枪,罗长峰浑身一颤,胸口上出现三朵血花。
这一刹那仿佛时间静止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罗佳峰的脸刹时变得惨白,高大的身躯慢慢的往后倒去,一只手指着台下说了句:“是卫东,抓住他……”
这时所有人才回过神来,宣传台上的何宜锦扶住罗长峰,大声怒吼:“快!抓住卫东那个混蛋!老子要亲手毙了他!”
而这时,朱副局长却把坐在正中位置的市领导给扑倒在地,死死的按在地上不敢伸头,而人群中的便衣jing察和外围的特jing也向这边冲过来,人群已然大乱慌乱的往新城广场外乱窜。
“爸!!”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罗佳连滚带爬的冲向宣传台,冲向已然倒下的罗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