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玉,出生在桂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你能想到的苦和穷我都经受过,如果回到二十年前,你看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一手拿着书本,一手牵着牛绳站在田埂上苦读的孩子,那可能就是我。
我的父亲是个在地里刨食的农民,大字识不得一箩筐,且性情暴燥,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的母亲是个温婉柔弱的女人,上过高中,懂得比我父亲要多一些,母亲一直信奉知识改变命运这句名言,并把这种思想教给了我。山里的生活有多苦,远不是外面的人所能想像得到的,在我刚出生的那个年代,村里甚至都没通电,全村也只有一台用电瓶做电源的黑白电视机。
在那个没有什么娱乐的年代,山里的孩子大多喜欢上山掏鸟窝,下水摸泥鳅,而我却在对照着新华字典读那些捡来的旧报纸,所以,当与我一样大的孩子还在玩老掉牙的山贼与官兵的游戏时,我却在想象着山外面的世界了。
在父母的支持下,家里砸锅卖铁供我读完了中学、大学,因为考虑到父母年纪大了,毕业后我回到了老家,顺利的进入了一家国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爱情鸟也栖落到了我的肩头,那几年也许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幸福都是相同的,而不幸却千姿百态各不相同,我的悲剧就从我毕业后的第三年的某一天始料不及的来了。
我的女友和我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她跟着我回到了老家,原本以为我们会幸福一辈子,相爱一辈子,只要努力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可是,就在我准备将我们的小窝装扮成新房的时候,她却上了她所在的公司的老总的床,呵呵。
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她爱的是我,可是我却没有能力给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愿意在那样的一个小县城里过一辈子。
我知道我很懦弱,我跪在地上求她不要离开我,甚至像一些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一般,抱着她的大腿求她,可是没用,变了心的女人再怎么求都是挽回不了的。
她就那样一脚把我踢开,挽着那个老男人的手走了,后来有人告诉我,她和那个老男人至少好了一年了。原来,每次她说加班,都是去和那个老男人上床了,而我还怕她晚上加班不安全,每当她说加班时我都坚持送她去,现在想想,我是有多可笑,她和那个老男人上床居然还是我亲自送那个贱人到那老家伙的床上去的。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女友变心走了没多久,我也被单位以下岗的名义给解雇了,说来也是我自己的愚蠢才造就的失业,当年太血气方刚,不会拍马屁,不会奉承,不懂得送礼,说话直来直去的,呵呵,人家能给我好日子过就怪了,现在想想,即便当年单位不赶我走,我也会自己滚蛋。
爱情死了,工作没了,我遭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低谷,并且一撅不振,开始自暴自弃,整日与酒为伴,一个人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天,什么也不想去想。
我像大多数失意的人一样,一头扎进虚拟的网络中,在各个论坛上嬉笑怒骂,说着我一个人的悲伤,谈着我一个人的快乐。那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过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我甚至想到过自杀。其实我的骨子里还是懦弱的,我割了自己的手腕,却突然害怕了,不是怕死,是因为我还有年迈的父母,我无法想像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怎样的一种疼痛,所以我没死。
那一段时间,我得了自闭症,单纯的说,就是不想见人,任何人都不想见,我以为就算我不自杀,我也会困死在自己设的牢笼里,我告诉自己,我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
我买了很多关于电脑和网络的书籍,没日没夜的看着,我不知道看这些到底有什么用,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闲着。尽管我不知道我学这些有什么用,但是不得不自夸一句,我的脑子还不是一般的聪明,或者说对网络有着特别的敏感,通过一年的自学和在黑客论坛不停的向人请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黑客水平到了哪一步,但在一次与国外黑客对战时,我轻易的打败了对方。后来听说,那家伙是某国的顶级黑客。呵呵,他是不是顶级黑客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打败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我的生活还是那样的糟糕,并没有因为这一战而改变多少。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最初失恋和失业的那种想死般的感觉慢慢的退却了,我也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银行当保安。也许没人会信,一个重点大学的毕业生会去当一个只有八百元月薪的保安,可是我做得很开心,因为这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这样的日子难免会有些孤独和空虚,虽然渐渐的不再为前女友的背叛而彻夜难眠,但常常会梦见她,每次醒来心口总是隐隐作痛。我知道,我还没有忘记她。
我需要倾诉,需要别人的倾听,而这种事我不敢对身边的朋友说,我怕他们会耻笑,所以,我再次选择了网络。
我开始在华人最大的中文论坛上写我的故事,向一群陌生人说着我的故事。
也许,这又是一个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