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奇特的书房,书桌四脚朝天摆设,书架几乎是空的,一些书籍跟饰品错落有致的摆在地毯上,角落的玻璃缸里除了几只小乌龟以外,还养着一部金色的手机。
现代人都不把钱当钱了,都当成亲爹来了,无论是谁的亲爹让人坑了,大都会把书房的摆设弄成这种非常抽象的波西米亚风格,不然不足矣彰显个性。
为了凑出一千万美金的天价分手费,丁怀仁不惜动用了公司五成的流动资金,卖了手中六家ktv的股份,还卖了三处房产跟一块地皮,就差没卖屁股了。
自己如此委曲求全,就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那个混蛋还是容不下自己,实在是欺人太甚!
丁怀仁发了一通火,用王八拳将书房砸得一片狼藉后,脸色铁青地坐在真皮老板椅上,双眼布满血丝,面孔有些狰狞。
他捂着额头摆出沉思者的造型,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直到马志达敲门走进书房,他才抬起头,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马志达小心避开地上的杂物,走到丁怀仁面前,谨慎的说道:“听山仔说您发脾气把书房砸了,我就过来,是什么事让您发这么大火?”
丁怀仁沉声道:“那个贱货已经拿着我的钱跑了。”
“您说的是珍嫂?”到丁怀仁脸色不对,马志达马上改口道:“毕蕾珍跑了?跑哪去了?”
“只要我想抓她,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丁怀仁冷哼,顿了一下,才咬牙切齿的接道:“现在的问题是,她说那个吴明还是不肯放过我。”
马志达抽出一根烟,点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脸鄙夷的说道:“我早就跟您说过,那些太子爷全都是贪得无厌的主,我那一千万美金八成是落在他手里了。”
“那还用说?如果没有他撑腰,那个贱货敢对我狮子大开口吗?”丁怀仁愤然道:“拿了钱还不肯放过我,狗日的想赶尽杀绝吗?”
马志达吐了一口烟,哼道:“我怀疑毕蕾珍早就跟他有一腿了,他们根本就是串通好了讹您的钱。”
丁怀仁露出一丝羞怒,算是默认了,过了半响,他才叹道:“现在要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让我找几个手脚利索的人……”马志达目露凶光,比划出一个切脖子的动作,“这样才能一劳永逸,我们还可以逼毕蕾珍把钱吐出来,您怎么样?”
丁怀仁悠悠说道:“小马!我记得你今年快四十了,跟我做事十几年了吧?”
马志达会错了意,急忙慷慨激昂表忠心,“我跟您十八年了,我能有今天全都靠您提携,如果您信得过我,这事就交给我,出事我一个人兜着,绝对不会连累您。”
“我不是那个意思!”丁怀仁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都老了,我只想再多赚一点钱,过几年就去瑞士找你大嫂跟侄子定居。”
马志达急道:“可是如果不做掉他,我怕他会像水蛭一样一直吸您的血。”
“我想了很久,我们都老了,都是有家小的人了,如果我们赌输了,那就什么都完了……”丁怀仁心中充满了惆怅,吩咐道:“你把王子名流会所最好的包厢腾出来,我今晚约他出来探探口风。”
马志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回去准备一下。”
着马志达走出书房,丁怀仁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色,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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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王子名流会所,吴明跟沈若曦如约而至,笑得非常磕碜的丁怀仁早已在大门口恭候多时。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吴明弄不清丁怀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显得有点谨慎,开席后,就连他最喜欢的旺仔牛奶都不喝了,因为他要确保沈若曦的安全。
丁怀仁跟沈若曦算是故交,客套寒暄的时候,丁怀仁一直攀交情,对沈若曦嘘寒问暖,那眼神就像亲生女儿似的,仿佛沈若曦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一样。
不是说要对付自己吗?可是这老小子起来似乎是在变相的讨好自己?吴明心中浮现疑惑,可是脸上却什么都没表露,面对丁怀仁笑得很是灿烂。
做为一名成功的奸商,丁怀仁很擅长察言观色,可他感觉不到吴明的敌意,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这小子笑得那么亲切,不像是假笑,这似乎并没有半分容不下自己的意思啊?
来心机很重,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各怀鬼胎的两个男人想法出奇的一致,他们均没有怀疑毕蕾珍说的话有问题,做为旧爱,丁怀仁以为毕蕾珍还对他念及旧情,这才会提醒他,而做为新欢,吴明同样以为毕蕾珍是因为恋奸情热,才会好意提醒。
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自作多情的男人总以为得到一个女人的身,就可以得到她的心,事实上,男人最多只能得到女人的心脏,她们心里的想法男人永远都得不到。
男人只有征服全世界才能征服女人,而女人只要想办法征服了男人,就可以征服全世界,这就是属于女人的智慧,她们完全不用脑子,只用身体就可以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为了博取吴明的好感,进而套出一些话,丁怀仁打起了感情牌,开始讲述跟沈若曦有关的陈年往事,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以前多么多么的照顾沈若曦,然后旁击侧敲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吴明并不笨,面对丁怀仁有意无意的套话,他总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敷衍,每一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
两个男人似聊得挺投机,至于说了什么,可能他们上个厕所回来就已经全都忘了,不过,这顿饭倒是诡异的吃了一个宾主尽欢,只是两个男人都有些失望,没有到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