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凡转身走到客厅的酒柜上取了两瓶三十年的茅台,拿着两个水晶杯回到屋里,与杨大山坐在阳台上吹着清新宜人的海风,喝着沉香醉人的美酒。他们似乎有种默契,谁都没有开口询问或是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大半瓶的茅台下了肚,杨大山率先说道:“你怎么不问我的真实身份?”
“没有这个必要。”张晓凡把盒子中的雪茄递给他一枝,点燃后深吸一口说道:“该说的你自然会说,不该说的我问也是白问。”
杨大山轻笑道:“你很特别,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是这个xing格。想想时间过的也真快,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我在尚德堂养伤的期间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不仅救了我的xing命,还把我身上的顽疾全都除去,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张晓凡说道:“你大可不必把事情放在心上,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除去顽疾也是顺手为之。照顾什么的,那就更谈不上了,我用这么低廉的价格请到你这个大高手当帮工,说穿了还是我占了便宜。”
杨大山闻言哈哈大笑,笑得非常爽朗,与往ri那个沉默寡言的杨大山有着很大的改变。
张晓凡从他的笑声中就可以听出命魂修复的非常顺利,几乎瞧不出破绽,剩下的损伤只能依靠时间来完成。
“什么时候走?”张晓凡望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杨大山靠在椅背上,望着明亮的夜空,说道:“喝完这场酒,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什么时候回来?”
杨大山轻轻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这我无法给你答复,很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张晓凡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沉声道:“如果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
“谢谢。”
“用不着,朋友之间太客气不好。”
杨大山笑道:“我活了二十多年,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杨大山这辈子的朋友。喝酒!”
“好,喝酒!”
有的时候,朋友两个字很轻浮,轻浮的只是打个照面就成了朋友,也可能相识了几十年还是点头之交。但也有的时候,朋友两个字显得很珍贵,那是男人之间的友谊,不用多说,很可能只是认识短短几个小时,就成了生死与同的老友。
两人交杯换盏,很快就将两瓶茅台给喝了个干净。
杨大山把瓶中剩下的余量分尽,说道:“两年前,我到东海执行任务,却没有想到目标身边有着不少好手保护,在交战时身受重伤,被人打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在尚德堂里。除了这两年的空白记忆,剩下的只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尚德堂的这段ri子里,是我这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没有杀戮与仇恨,只有朋友之间的情谊。兵哥是条好汉,他曾经说过你是他的朋友,可那时候我真不明白朋友是什么意思,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去想。在我的深层记忆中,不管你是朋友或者不是朋友,只要组织下达指令就必须完成,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我曾经亲手杀了自己认识十年的朋友,那是组织安排的毕业典礼。为了生存,我们别无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人敢留手待击。也是从哪一刻开始,我对朋友这两个字的体会比任何人都更加深刻。”
杨大山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两年前,我得到的指令是a级,意思是目标未死,自己就得没命。事隔两年,如果被组织知晓我在尚德堂里待着,那么我将会连累你们,到时候祸事将会降临。除了我之外,大家都会没命,或许连兵哥和他的队员都无法幸免于难。”
“你认为你的组织可以将触手伸到东海?”
“千万不能小看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核心在哪里,只有他们找到你,而你永远无法找到他们。他们是最为可怕的人群,与佣兵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完全不同。只要能让目标身亡,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直到那时你才会发现,原来杀手只不过是普通人,而杀人的武器和手段可以多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张晓凡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直说。”
杨大山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或许就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向朋友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