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仅凭那言思道在自己梦中的一番指导,居然能将原本远胜自己的吴镇长逼到如此地步,谢贻香惊喜之余,手下更不留情,将乱离施展得上下飞舞,竟是要一鼓作气,将这吴镇长彻底击败。一时间但见刀光飞舞,绯红色的光华已将吴镇长那微胖的身躯吞没其中,就好比是惊涛骇浪翻卷着一叶扁舟,时不时便有巨浪从扁舟之旁荡起,眨眼间便要将这叶扁舟当场掀翻。
却听外面那曲宝书的声音再次响起,兀自说道:“小姑娘毕竟太过年轻,有些性急了,这便想要一口气取胜。要知道这个死胖子的武功不容小觑,双方交战至今,他还一直没显露出真本事来。”戴七立的声音当即接口骂道:“狗日的死穷酸,你骂谁是‘死胖子’?”
要知道无论是戴七也好,曲宝书也好,又或者是青竹老人、海一粟,此刻身在外面公堂中的,无一不是当世武林绝顶的人物,任何武学在他们眼中都是了如指掌。那公堂和这后堂之间虽然隔着好几堵墙,众人即便没有亲眼看见谢贻香和吴镇长两人究竟是如何动手过招,但凭借两人拆招之间的声响,略加判断便能将两人交战的形势知道个十之八九。所以谢贻香此刻这一着急发力,顿时便被曲宝书听了出来。
激战当中的谢贻香还在细细揣测着曲宝书这番话,那海一粟的声音已缓缓传来,说道:“曲施主所见不差,女施主的刀法固然精妙,但这位胖施主却是更胜一筹了。如今接近两百多招下来,这位胖施主一直都在退让,偶尔出手进攻,却也只是以攻为守罢了。”青竹老人当即接过话头,说道:“哼……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真要把这胖子逼得急了,便该她自己吃亏。”
谢贻香听得众人出声提醒,连忙留了个心。果然,对面的吴镇长此刻虽然落于下风,但任凭自己如何全力出招,却始终奈何不了他,看来真如众人所言,眼前这个吴镇长始终有所保留,还并未真正地出手。
想明白了这点,当下谢贻香便不再激进,将自己占据的上风化为主动,引领着两人之间这场战局。不过片刻工夫,她便已逐步逼近,渐渐地将那吴镇长逼入到了墙角之处,要他施展不开那“瞬息千里”的轻功躲避。那吴镇长已是汗流浃背,不知不觉中,背心已靠上了身后的墙壁,再也退无可退,只得开口说道:“大人当心,下官这便得罪了。”
眼见这吴镇长居然还有闲暇开口说话,谢贻香不由地吃了一惊。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一道银光已自吴镇长手中闪现出来,迎风一抖,继而“叮”的一声鸣响,便已挡开了谢贻香劈落的乱离,却是他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谢贻香略一识别,此刻吴镇长手中那道银光分明是一柄软剑,乃是从他的腰间拔出。想来平日里他是将这柄软剑当做腰带缠绕在身,到此危机之际,顿时便亮了出来。
只听曲宝书的声音随即在公堂中响起,说道:“老干货,这死胖子的武器分明是一柄软剑。你也算是用剑的行家,且来点评几句。”谁知不等青竹老人的声音传来,戴七那略带惊讶的声音已然抢着说道:“‘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这是昔日蜀山派的‘秦王六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