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几步扑了上来,一把携起袁方的手,机关枪似的连着发问,那般关切的样子,令袁方心中一阵的感动。
他便摆手屏退亲兵,淡淡笑道:“别担心,我根本没中什么箭伤,那都是我故意散播出去,诱使曹操上钩的假消息。”
吕玲绮那张焦虑关切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愕然不解,一时还难以转过弯来。
袁方为了显示自己没有病,只好坐直了身子,微微而笑,好让她放心。
吕玲绮上上下下,打量了袁方半晌,方才确信袁方真的没有事。
焦急的情绪平伏下来,她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己还紧紧的攥着袁方的手,仿佛生怕他从自己手中溜走似的。
素来爽朗如男儿的吕玲绮,脸畔竟生一丝红晕,赶紧将袁方的手甩脱,眉宇间,竟是流露了几分小女儿家的不好意思。
她这般强烈的反差,袁方瞧在眼中,心中竟不由怦然一动。
接着,袁方却迅速屏弃杂念,干咳几声,笑问道:“我记得粮队应该在两天后才会到达,玲绮你怎却这么快就到了。”
吕玲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还不是半路上听说你中了箭伤,病得很重,所以才丢下了粮队,赶着来看你。”
这话一出口,吕玲绮却猛觉着不妥,好似其中竟有几分男女之间的关怀情愫在内。
她脸畔又是一红,赶紧干咳几分,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谁为我报父仇啊,还好你没事。”
吕玲绮这般一说,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这让她愈觉得有些尴尬。
袁方便假作不见,遂将曹洪设伏箭袭自己,以及他将计就计之事,道与了吕玲绮。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聪明,这计策也不早说,害我担心了半天,风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你。”
吕玲绮微微嘟嘴,喃喃抱怨道,可这话一出口,却又觉着有些不以劲。
她这话,好似对袁方有多牵肠挂肚,有多担心似的,那担心的程度,竟似超越过了臣下对主公的关心。
“你别多想,我的意思其实是……”
吕玲绮想要解释,怎奈嘴有些拙,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反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正自尴尬时,外面亲军却又来报,言是沛城乡绅前来劳军的队伍到了,那位甘梅小姐正在外求见。
甘梅?她来做什么?
袁方思绪一转,便即明白了甘梅的来意。
要知甘家为他拿下沛城,那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等于是以身家性命,投靠到了袁方麾下。
今袁方佯装重伤退兵,甘家不知内情,自然是生恐袁方放弃沛城,就此退回徐州去,如此,他甘家还如何在沛城立足。
甘梅为自家前途担心,以劳军之名前来看望自己,多半是想探视一下他的虚实。
袁方想了一想,便叫将甘梅传入,自己则躺在榻上装起了病,并示意吕玲绮不要揭穿。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堆雪白映入了眼帘。
玉雪堆砌般的甘梅,就那么盈盈步入帐中,就连吕玲绮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奇于世上竟有雪白到这般的女子。
吕玲绮常年在军营,风春日晒的,肤色自要比甘梅逊色许多,这让她惊叹之余,不免有几分羡慕。
“拜见州牧大人。”甘梅盈盈一福。
袁方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佯作有气无力的抬抬手,示意她免礼。
甘梅乃外人,袁方自不可能将真相道与她,况且,在她面前装病,如果能通过她将消息散播出去,便能把这出戏演得更逼真。
甘梅见着袁方这般病态,秀眉不禁微微一皱,玉容上明显浮现出几分忧色。
“州牧怎么会病成这样?”甘梅叹息着,步上前来,靠得袁方更近了些。
却不知为何,眼见甘梅靠近袁方,吕玲绮好似怕她对袁方不利似的,清丽的容颜间,顿生几分敌意。
“一言难尽啊。”袁方故作痛苦的一叹,将自己如何中“毒箭”之事,道与了甘梅。
甘梅秀眉越凝越深,贝齿暗咬着朱唇,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为袁方的痛苦而难过。
甘梅越是流露关切之色,旁边的吕玲绮就越觉不自在,眼眸中的敌意就愈浓,仿佛甘梅那温柔的关怀眼神,如同利刃一般,随时都可能伤到袁方。
一番幽幽伤感后,甘梅猛似想起什么,明眸中闪过一丝希望,忙宽慰道:“州牧莫要担心,我此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一位云游的神医,我把他也一并请来了大营,此人医术极是高超,他定能治好州牧的伤。”
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