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吕光主政凉州时,他就曾多次鼓动彭奚念从枹罕渡河北上,试图抢占此地。
后来此地被南凉霸占,只因双方是盟友关系,他才不得不按捺住内心贪欲。
今秃发利鹿孤主动割地,乞伏乾归岂会拒之不纳?
说忐忑是因为他深知,这块土地不好拿,必须彻底击败河西军才行。
想到这儿,他把目光对准了兄弟乞伏轲殚。
随着乞伏益州、乞伏炽磐相继领兵出征,目前也就只有另一兄弟乞伏轲殚适合统军。
“轲殚啊,你跟益州既是寡人的左膀右臂,又是王族宗室,可愿替寡人分忧?”
“臣弟愿赴汤蹈火。”
“好,眼下南凉危在旦夕,秃发利鹿孤数次派人求援。”
“这一次更是将大片土地割给我西秦,足见他很有诚意。”
“王兄打算再派兵去救援西秦?”
“然也,寡人倒不是眼馋那点土地,而是担心河西灭了南凉后,进而图谋西秦。”
说到这儿,乞伏乾归俯下身子,拉着乞伏轲殚的手,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贤弟啊,如今卫朔来势汹汹,他攻打南凉,说的好听,什么吊民伐罪啦、拯救汉民啦、收复故地啦等等,全是一些场面话,其实说白了还不是眼馋河湟谷地?”
“河西灭了南凉,势必会进一步图谋西秦。”
“为了挫败河西企图,寡人打算再派你统一万兵马援救南凉。”
乞伏轲殚想了一会儿,满脸小心地说:“大王,河西军可不好对付啊。”
“贤弟莫急,寡人自有对策。”
“你看啊,目前从外界进入河湟谷地共有三条道路。”
“其一就是从枹罕渡河北上,经允吾南山,而至廉川堡西南,此被称为南线,是目前太子所走路线。”
“其二就是从广武经冰沟大道,直下老鸦城,被称为北线,也是河西军的行军路线。”
“还有一条路被称为中线,即沿湟水西进,经允吾(今民和),穿老鸦峡直抵老鸦城东。”
“由于老鸦峡峡长谷深、地势险要,仅有供单人行走的羊肠小道,向来不为人所知。”
“河西军不是本地人,未必通晓此条密道。”
“即便河西军有斥候探知此路,寡人也有办法调动河西军。”
“比如寡人可命太子向北疾进,同时再派兵渡河骚扰广武,做出切断河西军退路之迹象。”
“贤弟且说,假若卫朔获悉我军动向,他会有何感想?”说完乞伏乾归得意地望向乞伏轲殚。
乞伏轲殚捏着下巴,沉思片刻,忽然两眼放光。
“他一定会以为我军将突袭广武,切断河西军退路,以配合南凉人将其围歼在老鸦城一带。”
“着啊,如此一来卫朔定会被两路疑兵吸引,而不会想不到我军会经人迹罕至的老鸦峡实施偷袭。”
“一旦贤弟率军穿过老鸦峡,与西秦大军东西夹击,定能一举消灭河西军。”
“王兄此计过于凶险,万一被河西军察觉,臣弟这支援军可就凶多吉少啦。”
说实话乞伏轲殚不愿冒然出兵偷袭的,可乞伏乾归明显已被那片土地吸引。
他刚发表了一番悲观言论,对方脸色就迅速拉了下来。
见此情形,他哪还敢多言,急忙话音一转。
“当然了,任何战事都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
“只要另外两路疑兵成功吸引河西军注意,臣弟这支奇兵将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这才对嘛,若事事讲究万无一失,我西秦何时才能一统天下?”
“你看人家卫朔,当初那么弱小就敢偷袭朔方,敢跟北魏掰腕子。”
“我西秦好歹也是千乘之国,尔为国中大将怎可说此丧气话?”
“贤弟且放心大胆去做,待日后功成归来,寡人自有奖赏。”
“诺,臣谨遵大王教诲。”
“好,寡人这就下旨,以贤弟为主将,再统一万步兵援救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