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来得快,走得更快!
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中、在一帮人前呼后拥之中,潇洒离去,徒留下殷仲堪坐在堂上满脸尴尬。
唯杨佺期牙关紧咬,脖间青筋暴露,瞪着一双豹眼恨不得将桓玄碎尸万段。
而其余众人仿佛什么没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继续饮酒作乐。
然刺史殷仲堪显然已没脸再待下去,结果宴席只持续了一会儿,便宣告结束。
回到跨院,河西众人也都没急着去休息,反倒聚在一起热烈讨论起来。
“主公,今天那个殷仲堪没安好心啊,一上来就给您戴高帽。”
看着崔宏仍旧对殷仲堪忿忿不平,卫朔笑着摆摆手不以为然。
“荆州刺史殷仲堪出身于世家豪门,看在下不顺眼,不很正常吗?”
“不过,今日桓玄表现倒让朔刮目相看。”
“主公说的可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年轻人?”
估计席上被桓玄轻视,让沮渠蒙逊备受刺激,故其言语才会显得如此刻薄。
“哈哈哈,蒙逊不要放在心上,人家桓大公子连刺史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你啦。”
卫朔先安抚一下正满脸不爽的沮渠蒙逊,又扭头看向崔宏。
“这个桓玄自负甚高,又野心勃勃,看来朝廷上下将其束之高阁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如今越是对其压制得厉害,将来他一旦发迹了,造成的危害也必定越大。”
“嘿嘿,主公,这不正好吗?”
“哈哈哈……知我者,玄伯也!”
……
由于之前一路过于辛苦,再加上下一站将直达建康,沿途不再停靠。
故卫朔没有急于离开江陵,趁着船队休整、补充物资期间,众人好好领略了一下江陵风光。
这一日,卫朔带着孟瑶、康龙、沮渠蒙逊等,连同数十名侍卫,逛起了街市。
因时间充裕,大家遂不着急赶路,不紧不慢地走在城内最繁华的一处街上,欣赏与西北截然不同的风光。
但见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茶楼、酒肆、饭馆、客栈甚至包括青楼、赌场在内,无所不有。
大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耳中充斥着各种南腔北调,煞是热闹。
“哇,这里真热闹啊。”
孟瑶作为女子,比几个男人更加感性,瞬间被江陵特有之江南风韵所倾倒,脸上充满了迷离之情。
“呵呵,夫人有所不知,来之前为夫已打听清楚啦,此地繁华也就在最近两年才有如此规模。”
“以前北地胡虏对江左虎视眈眈,各地商贾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避难犹恐不及,哪还有心思经营买卖。”
“直到淝水之战后,北方前秦土崩瓦解,各部胡族又互相征战不休,一时无暇南顾。”
“朝廷又成功收复了襄阳,让江陵北面有了屏障,此地才渐渐变得繁华起来。”
“另外,江陵作为长江上最重要的军镇,承担着拱卫建康的重任。”
“因此,朝廷在军事上的投入自然比其他地方要多,也就相对安全和稳定。”
“使得众多士族商贾和大量北方流民便在此安顿下来。”
众人边走边聊,很快来到一家酒楼前,顿时酒香菜味儿扑鼻而来。
卫朔抬头看了看日头,又感觉腹内空空,遂建议众人进酒楼尝尝江南特色美食。
“眼看快到午时,咱们也都逛了大半天,不如进酒楼要些酒水,休息一二如何?”
“听凭主公吩咐。”
众人自然不会反对,更别说大伙儿确实有些累了、饿了。
几人信步走进酒楼,没想到酒楼里生意火爆,放眼望去全是人,不过多是士族子弟。
更让卫朔没想到的是,竟又遇到了桓玄。
而桓玄突见卫朔,先是一怔,而后上前一把拉着他,满脸惊喜道:“直元?果真是你!”
“南郡公?没想到今日又遇到桓兄!”卫朔也是一脸惊色。
桓玄看着卫朔一行大包小包,满脸不解道:“直元,你这是?”
“在下初来乍到,想着好不容易来江陵一趟,趁着还有几日才离开,故而带着夫人领略一下江南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