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都护说笑啦,孤……”
见司马尚之要开口拒绝,卫朔急忙出言解释起来。
“刚刚朔没把话讲清楚,殿下原本是朝廷重臣,自然不可能随在下去河西。”
“可殿下几位兄弟却都还闲居在家,不知几位可有兴趣去河西见识一下?”
司马恢之、司马允之闻言眉头轻皱,显然也不怎么愿意去偏远之地。
在他俩看来,作为宗室俊彦,自有前途可言,哪里用得着跑去偏远河西?
唯有司马休之眼中精光闪现,不知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道:“在下倒有意随大都护去河西见识一番,可……可在下目前尚有热孝在身,好像不便轻离。”
司马休之之所以想去河西,也跟大哥总跟司马道子掺和在一起有关。
他不认为明年守孝期满,天子还会像信任父亲那样重用谯王一系。
更何况如今天子与相王之间矛盾日益白热化,不知何时会牵连到他家。
既如此随大都护前往,既能躲开即将到来的政治斗争,还能让一身本事学有所用。
而卫朔见司马休之愿去河西,不由喜出望外。
“本来父母人伦乃是大道,天下百善以孝为先。”
“依礼休之世兄本应守制三年,然眼下河西独守北地,抗衡诸胡,急需有才之士。”
“故还请谯王殿下能允许休之夺情起赴。”
司马尚之与另两位兄弟对视一下,颇有些犹豫不决。
“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将会给大都护与舍弟带来恶名。”
这时,侍立旁边的刘穆之插言道:“比起为父守孝,作为宗室子弟驱除胡虏,收复北方故土,才更是孝道。”
“眼下当先大孝后再守小孝,且先谯王已有大王并两位兄弟守孝,幼子自可夺情。”
司马尚之一听颇有道理,再一看四弟眼含期盼的样子,不由心下一软答应看下来。
卫朔连忙拱手道:“多谢大王深明大义。”
“日后还请大都护多多照顾一下舍弟,莫让他受了委屈。”
“这点请大王放心,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亲戚不是?”
……
“四弟,你怎就答应了大都护呢?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离开王府,司马尚之就迫不及待地问司马休之。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弟弟怎会接受大都护邀请。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去河西也不错,就答应啦。”司马休之随口道。
司马尚之瞧了兄弟一眼,总觉得他没说实话,可人家不愿说他也没辙。
别看他是老大,其实真正有主意者,正是平时有些沉默寡言的四弟。
他父王在世时也常常夸赞这位四弟,称他是本家翘楚。
司马休之不说,是不想伤害兄弟间感情。
以前他也劝过兄长,让其远离司马道子,奈何兄长始终坚持己见。
既然无法改变兄长主意,他只好躲得远远的。
“看来你仍不看好相王啊。”
司马尚之也不傻,想了半天,总算猜到了些许头绪。
闻之,司马休之面色一暗,不由忧心忡忡。
“兄长,且听小弟一声劝。”
“司马道子为人志大才疏,绝非成事之人,你依附此人将来定有祸患发生。”
唉!司马尚之闻言沉默良久,忽然间长叹一声。
“想必你们几个都觉得为兄依附司马道子是贪图荣华富贵,然我等本是宗室子弟,权势富贵于我等而言俯拾皆是”
“即便孤不依附相王,我也是大晋的谯王,谁敢小觑之?”
“那兄长为何不遵父王叮嘱,执意改换门庭,投靠相王司马道子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