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说得是什么话?”司马德文皱眉道。
“朝中打仗与姐姐出嫁有什么关系?至于为父皇守孝……”
司马德文长叹一声道:“唉,除了你我姐弟,恐怕朝野上下早将先帝忘得一干二净。”
“说实话,若不趁眼前弟弟手中还有几分权力,怕以后再没机会了。”
“怎么?目前形势很恶劣吗?龙骧将军刘裕不是已率军南下?”公主疑惑道。
司马德文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刘裕南下是为了平定天师道作乱,可当前朝中面临的危机,不只是天师道,还有荆州南郡公桓玄、朝中会稽王父子。”
“他们一个个野心勃勃,妄图颠覆我大晋江山,而陛下又……唉!”
晋陵公主见司马德文满脸愁容,忙安慰道:“陛下虽然暗弱,不是还有弟弟你吗?”
“我?我孤家寡人一个又能如何?”司马德文苦笑道。
“唉,只恨本宫不是男儿身,不能替陛下与弟弟分担忧愁。”
听了晋陵公主感叹,司马德文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自家姐姐。
晋陵公主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背后站着多么强大的一股势力,但司马德文岂会不知?
他今日来找晋陵公主,就是想让他姐姐通过与大都护的特殊关系,影响朝局。
“怎么?弟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妨说来听听。”
司马德文摇摇头,直直地看了一眼晋陵公主,突然起身向着公主郑重地深施一礼。
他这样一来,倒把晋陵公主吓了一大跳,忙让开身子。
“弟弟,你这是干嘛?”
“姐姐别动!”
“接下来弟弟所言,可能会让姐姐感到不舒服,这算是小弟赔礼在先。”
“你我乃一母同胞,何须如此?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公主嗔怒道。
“姐姐,你一向待在深宫,并不晓得当今江东形势。”
“今东南有天师道作乱,西边有桓玄虎视眈眈,朝中还有会稽王父子弄权,可以说已是危如累卵。”
“而兄长贵为天子,又因愚笨,而无统御天下之才干!”
“小弟虽有几分才智,然手上却无半分权力,即便想改变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但晋室江山是宣帝、文帝、景帝、武帝三代四人辛苦努力赢得的,我辈身为后人即便不能将其发扬光大,也万万不能断送在你我手上。”
“小弟不才,愿助兄长守住晋室江山,但这需要姐姐伸出援助之手。”
晋陵公主满脸错愕道“额?本……本宫不过一弱女子,又能帮你做什么?”
“哈哈哈,姐姐太小觑自己啦!”
“您本身是没什么势力,但别忘了,您可是大都护未过门的妻子!”
“而大都护呢?他可是北地最大一方豪雄,坐拥凉瓜沙朔秦并雍司七个半州,所辖地盘几乎与大晋不相上下。”
“且在前些日子,河西军又在司州痛歼六万魏军,取得了邺城大捷。”
“可以这么说,大都护卫朔已是天下势力最大的诸侯,谁也不敢得罪他。”
“而姐姐您身为大都护未过门妻子,虽然影响力还无法相大都护相提并论,但等闲人等却也不敢得罪您。”
“哪怕是桓玄、会稽王父子见了姐姐也得笑脸相迎。”
司马德文一席话说得晋陵公主全身上下燥热不已。
她以前从没想过这些,更没想过与卫朔结亲竟给皇室带来这么大影响。
“小弟知道让姐姐开口向大都护求助有些为难,可为了晋室江山考虑,恳请姐姐助小弟一臂之力。”
晋陵公主看着面上尚显稚嫩的弟弟,想要拒绝地话怎么也说出口。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当初父皇去世时,河西右司马刘穆之进京吊唁。”
“他曾暗中叮嘱过本宫,称若是遇到什么难题可向他求助。”
“当时,江东虽不太安稳,但建康也未曾受到什么冲击,本宫也就没放在心上。”
“眼下弟弟既然提到了这儿,那我就厚着脸皮给刘穆之写一封信,看看对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