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胡藩采纳了朱龄石建议,并很快付诸实施。
翌日清晨,当天际刚露出些微晨光,九千河西将士已离开密林,前往阆中。
河西士卒腰间挎着横刀,手上举着盾牌,在山林之间急速穿行。
大军前行荡起尘土缕缕飞扬,留下脚印串串凌乱。
天光大亮时,偏师抵达阆中城下。
大军在距城池一箭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静静等着主将下令。
胡藩与朱龄石并肩而立,望着城头慌乱不堪的蜀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此战事关重大,断不容有丝毫闪失。”
“只要拿下阆中,不仅江州唾手可得,成都也将在我军威胁之下。”
“如此将彻底打开局面,为此最终胜利赢得先机。”
“龄石,你与我各带一部,同时发动攻击,争取一战拿下阆中。”
“诺!”
……
阳昧站在城头,目中慌乱一闪而过,强自镇定地看着城下突然冒出来的河西军。
他抬头看了看着远方天空,思绪如烟般涌上心头。
作为一个沙场宿将,他十分清楚河西军出现在阆中意味着什么。
想当初,他与侯晖冒险将谯纵扶上位,以为能跟着对方享尽荣华富贵。
殊料,中途杀出个河西,彻底打破了他心中的美好幻想。
眼下阆中被河西军布下天罗地网,他纵然插上双翅,恐也难逃此劫。
想到这儿,阳昧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暗叹:“完了!”
这句‘完了’可不仅仅是指他本人,还有他参与建立的西蜀政权。
阳昧更明白自己作恶多端,是谋害毛璩的元凶之一。
因此无论他选择出战、固守、投降或逃跑,结局都是死路一条。
不管是为了争取人心,还是出于稳定蜀地考虑,战后雍王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既然左右都是死,阳昧无奈地选择了负隅顽抗。
他命士卒把滚木、擂石、箭矢、热油等物资悉数搬到城头,做好了死守准备。
……
此时城上城下,人头攒动。
敌我双方之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战前,胡藩、朱龄石像雕塑一样立于中军大旗下,心中充满必胜信念。
两人目光犹如鹰隼一样犀利,紧紧盯着阳昧。
突然之间,一道杀机闪过,胡藩嘴巴大大张开,怒吼道:“进攻!”
顿时,战鼓声震天动地般响了起来。
在士卒呐喊声、战马嘶鸣声配合下,共同演奏出一曲华丽乐章。
河西士卒架着云梯,在长弓手掩护下,勇敢地越过壕沟,登上梯子,向城墙爬去。
城内敌军不停向下射箭、扔滚木、礌石,甚至还有一锅锅滚烫的油水。
大战中,不断有河西士卒被箭簇射中、被滚木、礌石砸着,然后惨叫着跌下梯子。
只有少数人幸运地爬上墙头,但他们刚刚踏上城头,就被汹涌而来的敌人淹没。
城头上极其惨烈的一幕,正好被朱龄石、胡藩看个正着。
两人眉头同时微蹙,显然敌人的反抗意志超出了他们预料。
但这不能阻止他们夺取阆中的决心。
在旭日照耀下,朱龄石、胡藩原地活动了几下筋骨,准备亲自上阵。
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显得依然平淡、冷静、自信。
很快,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这一次在朱龄石、胡藩亲自带动下,河西将士各个勇猛似虎。
而自知难逃一死的阳昧,为了守住阆中,同样站在城头亲自督战。
以至于阆中守军打得十分顽强,即便损失惨重,仍不敢有人懈怠、后退。
在阳昧逼迫下,守军不顾伤亡,拼死抗击河西军越来越猛烈的攻势。
战场上,号角声、战鼓声此起彼伏,敌我喊杀声震耳欲聋。
一方是为了给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不愿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