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释权?”崔浩笑道:“殿下此计高明,若能成功,将不动刀兵拿下中原。”
卫朔脸上露出浓浓笑容道,“为了保证杯酒释权成功,孤可是没少费心思。”
“不光让郑家在中原闹腾,还故意让辛恭靖看到河西强大之处。”
……
当天晚上,河西为长安新城竣工,举行了盛大宴席。
大批宾客与河西文武沿着朱雀大街,正陆陆续续向大明宫走来。
过了宫门,只见御道两侧站满侍卫,他们各个盔甲鲜亮、肃然而立,好不壮观。
辛恭靖、夏侯宗之夹在人群当中,也向着大明宫缓缓走来。
来到长安后,两人不仅没有被冷遇,反而受到河西上下热情招待。
可不知为何,辛恭靖心中总是一阵心惊肉跳,总觉得此次宴席上将有大事发生。
将至大殿时,夏侯宗之扫了辛恭靖一眼,撇嘴道:“俗话说:筵无好筵!也不知今天将发生些什么。”
辛恭靖眉眼微挑,叹息道:“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吧。”
太极殿占地极大,哪怕殿内摆了上百张桌子,依然显得非常宽敞。
华灯初上,众人互相寒暄几句,纷纷向各自座位分列而坐。
辛恭靖与夏侯宗之坐在中间,面前案几上摆了各色佳肴,但两人心思显然不在吃食上。
“雍王驾到!”
一阵宏亮吼声过后,只见年轻的雍王身穿蟒袍,施施然走到正中位置上站定。
面上挂着丝丝浅笑,或许是长时间居于上位,卫朔身上自有一番威严。
“参见雍王。”众人起身施礼。
“众卿免礼。”
众人重新入席,卫朔遂笑着招呼辛恭靖、夏侯宗之,“此次宴席既为庆贺新城竣工,也是犒劳两位将军。”
“还请两位莫要拘束,只管放开吃喝玩耍。”
“谢殿下。”辛恭靖、夏侯宗之起身相谢。
接下来宫女们在殿内来往穿梭,将一道道美食摆在众人案几上。
卫朔余光不断在辛恭靖两人身上扫过,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他没有急着提及削权之事,而是先招呼众人吃喝。
“诸位,酒菜已上齐,大家不要客气,尽情享用。”
“两位将军不远千里而来,来!孤敬你们一杯。“
说罢,卫朔举起了酒杯。
见状,辛恭靖、夏侯宗之忙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卫朔依然未提任何有关削权之事,倒是与两人谈起了逸闻趣事。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气氛渐至高潮,卫朔这才切入正题。
“两位将军皆是国家勋旧、朝廷柱石,到现在仍在为国事操劳,真让孤心下难安。”
原本辛恭靖已喝得头昏脑涨,结果一听这话,登时打了个激灵。
他在第一时间就听明白了雍王这番言外之意。
辛恭靖心下明白,这个时候他若再装聋作哑的话,恐怕好日子将走到尽头了。
辛恭靖不是没想过反抗,但自从中原世家背叛后,他就不再做此念想。
等在关中游历一番后,辛恭靖愈发提不起反抗念头。
虽然这个时候辛恭靖已喝得脸色通红,但其实心中并不糊涂。
这次雍王借着庆典名义将他请到长安,显然已准备向中原下手。
如果他一意孤行,触了雍王霉头,此宴过后恐难逃河西毒手。
既然已无力反抗,辛恭靖干脆地决定交出手中权力,以保存己身。
只见辛恭靖越众而出,叩首奏请道:“本将素无勋劳,却深荷国恩。”
“现年事已高,请殿下准我致仕归乡,怡养天年。”
夏侯宗之显然没有辛恭靖聪明,他还没有省悟过来,正面色阴晴不定地举着酒杯,似乎不愿放弃手中权力。
眼看夏侯宗之如此不识趣,卫朔不由眉头一皱,虎着脸问:“怎么?夏侯将军有异议?”
见雍王阴沉着脸向他望来,夏侯宗之顿时如芒在背,急忙俯身下拜,口中连称不敢。
卫朔这才面色稍霁,举起案上酒杯一饮而尽,话锋一转,又安慰起两人。
“两位放心,只要乖乖交出手中权力,孤可以保你们后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再说,即使尔等离开中原,也还可以去其他地方任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