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夏翰的头顶,却有一条细细的灰白细线袅袅升起,那就是夏翰的儒气了。
相比陈寒风的儒气,夏翰这首诗产生的儒气并不算多,可是相比这个年纪,相比那些老秀才们,夏翰的表现已经是非常优秀了,至少在魏水城中的十六岁少年中扫一扫,肯定是找不出第二个的。
赋诗一首,原本该有人称赞,还要细细品味几句,拆出些字句赞许一番。
可此时,众人却是脸色一变,没有一个人说话,现场的气氛比夏翰念诗之前更加沉默。
原来夏翰这诗歌虽然好,可是于今日的气氛不符,今天试试什么日子?县太爷的寿宴,让你赋诗一首是来助兴的,结果念的是啥?什么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这意思大家明白,那夏翰与夏县龙曾经也是常登卓中堂的家门的,以前夏翰也受了不少卓中堂的赞许。
好了,现在出来了一个宁屈,夏翰你受了县太爷的冷落,便就成了“古调”?
虽说事实如此,可是你一个小孩子,当着人家寿宴的时候当面吟诗讥讽,这不是打脸吗?
卓中堂的脸上甚至都懒得冷笑了,他没有打算太过于为难夏家,可前提是你们自己要有些眼色,这叫夏翰的娃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出来解围,能够解围的其实有不少人,不过没人愿意冒这个头,谁知道卓中堂火到什么程度?万一这围没能解开反而引火烧身那才是得不偿失。
“夏翰,今日是县太爷的寿辰,若是心中没有好的文章就别硬拿来充数,看你作的是什么破诗,大煞风景,大煞风景,”说话的便是陈寒风了。
其实陈寒风心中也是无比腻歪,他本不想出这个头,无奈夏嫣然在旁边暗示了自己好几次,他再装着糊涂,日后去了夏家怕都是没脸面对自己的老丈人。
陈寒风上来就骂了夏翰,就是先将这事情淡化,淡化之后自己才好开口:“卓大人寿辰,陈某听闻早已记挂在心,此时倒是能够拿出来应景了,若是作的差了还望海涵。”
陈寒风这话,大家都知道是瞎话,只是陈寒风摆明了就是出来化解夏翰那荒唐之举的,故而压根就不给卓中堂反应的时间,便已经念诵出来:“早年兴革乐奇勋,德范雅言……”
陈寒风抢着念了一首祝寿诗,倒是将局面给缓解了,毕竟这陈寒风笑吟吟的,嘴里还满满的都是祝福的意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卓中堂最终还是称赞了一句:“陈解元这作诗的水平,还是越来越高了,后生可畏啊。”
这一句称赞,便是缓和气氛,但一句后生可畏却隐隐有威胁的意思,别以为你一个解元就能够翘尾巴,老子还是当朝的进士的!
被县太爷称赞,陈寒风总是要谦虚的,现场的气氛总算又运转起来……
陈寒风救场成功,坐下来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夏嫣然小声说道:“你这弟弟……哎,今天差点下不了台。”
夏嫣然却是甜甜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心中十分自豪,夏嫣然自幼受家族的熏陶,对有才学的男子都有特殊的感情。便是因为如此她能够听从家长之言,转而投向陈寒风。
“有些奇怪,”陈寒风忽然皱起了眉头,疑惑的朝着夏县龙看了一眼,夏县龙也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对视过来,两人似乎都悟出了什么,卓大人倘若是真的针对夏家,没有必要出这种小题目来考校,直接扔旁边不用理会罢了。
卓大人的这个做法,仿佛是为某个目的做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