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卢多逊反对,赵普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一不小心,居然当了卢多逊的出头鸟。顿时心里暗暗后悔不已。
尽管开始不明白官家的心思,但是现在卢多逊反对,明显就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明里是反对现在治理黄河,实际上是反对官家。
自己居然一不小心,便落入了圈套。看来,还是长久离开朝堂的缘故。更要命的,没有人为自己摇旗呐喊,要是有那一两个人帮腔,自己也不至于如此难堪。
想到这里,赵普很识时务的缄口不言,等待着机会。
卢多逊这一反对,很多人便站了出来,纷纷附和。只见站在前面的赵廷美,却是不动声色。
赵廷美也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头衔,因此也够资格站在前面,只是没有具体的事务而已。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不重要了。现在不是还有卢多逊为自己摇旗呐喊嘛!
赵光义知道,再这样下去,这治理黄河的事情,又要拖上一拖了。心里暗暗的为沈伦着急,似乎在埋怨,怎么不早点上奏。
他当然不知道,其实沈伦开始便是安排的扈蒙来试水。
就在赵光义埋怨的时候,却见沈伦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现在正是修筑堤坝的最好时机。臣奉命巡视扬州时候,路过余杭,发现余杭再修建一种堤坝,其材料很简单。乃是用一种和石灰差不多的水泥,加上一些碎石,混在一起,等到过一段时间,便坚硬如铁,甚为好用。而材料比起朝廷每年修筑堤坝的材料,省了一半有余!”
众人一听,真有这样的好事?大宋的黄河治理,其力役投入远超前代,大河之役,系半天下。每年投入钱财赋税,超过了朝廷赋税收入的一半。
现在朝廷的钱粮,每年的赋税大约六千万贯,一半的一半,便是一千多万贯!这是一笔庞大的数字。顿时群臣一听,便是一阵惊呼。
然而,赵光义早就知道了,不像他们这么大惊小怪。却是问道:“沈相,既然如此说,可是有计算过?”
沈伦连忙说道:“朝廷常以孟秋预调塞治之物,梢芟、薪柴、楗橛、竹石、茭索、竹索凡千余万,预作春天之料。为何作为春天之料,实因为冬天太过寒冷,不适宜修筑。但是,现在天气还不算冷,正可以试验一番的时候。况且,用看了水泥之后,所消耗的物资,除了必要的,其余皆可省下很多!”
“尽管水泥成本要高一些,但是却质量好了很多倍。施工进度也快了许多。臣昨夜细细算计了一番,加上少征调一些民夫,剩下的钱粮,确实能够省下一半的费用!”
赵普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连忙说道:“皇上,既然如此,臣以为,当速速在河中府推广此物,如有成效,再推广沿河诸路。”
既然此话一出,整个朝廷,顿时一些人站了出来,说首相此言有理。便有了很多支持的人。
沈伦继续说道:“皇上,这个水泥,如何制造,微臣还不清楚,但是,却请来了制造水泥的匠师。”
赵光义一听,说道:“好,沈相果然处事周到。既然如此,这次河中府,将按照赵相所说办理。”
沈伦说道:“皇上,既然如赵相所说,那得需要一个懂得修筑堤坝,懂得治理的人才行。臣以为,余杭知县风满楼,经过臣走访得知,此人在治理水灾方面,却有突出之处。故臣举荐风满楼为河中府治河使,负责河中府的堤坝修筑!”
沈伦的话刚刚落脚,便听到卢多逊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这治理黄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须得有懂得河工的人物,而且还久经黄河方面的人选可行。”
卢多逊话音刚落,却听见很多人便站了出来附和,其中声音最大的,便是三司使王仁瞻。
王仁瞻说道:“皇上,从太祖朝开始,每当黄河决堤,必然派出一无职事朝官充任水部判司事而去。以前历来便是工部员外郎充任,现有工部员外郎卢方,治理过黄河水灾,不下三次,臣以为,可让卢方负责即可!”
卢多逊一听,也当即说道:“臣以为,王大人所言,是正理!”
扈蒙一听,说道:“皇上,臣以为,河中府决堤,正是卢方治理不善的原因,可见其并无治理黄河的能力。臣附议沈相所言。”
宋琪也表态,支持沈伦,一时间,三司使居然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沈伦,一派支持卢多逊。
但是,赵廷美却是一言不发,而赵普的态度却是很明朗,皇帝是什么意见,自己便是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