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住处,老伍长又领着他们在哨所各处转了一圈。
到了晚间用饭时,雷行空和几个新兵坐在一桌。
其余几桌,则是营中老卒。
这里的饭食和郡军大营每顿白面馒头、咸菜肉片的比起来,看着简直像是猪食。
黑乎乎的一大坨装在碗里,每人一份,没有热气没有香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几名新兵端着碗,脸色都不大好看,有人吃了一口便打住了,只觉味同嚼蜡。
雷行空前一世什么苦头没吃过,因此吃起来却也没觉得怎样,反倒因为一日劳累,他的肚子里空虚得很,吃起来大口大口的,给人感觉吃得格外香甜。
一边吃,他一边暗暗思索。
今天听老伍长话里话外的意思,新兵乍到,需有两个月时间熟悉营务,说白了就是在营中打杂,此后才能外出巡哨。
当然,巡哨并不是什么轻松事儿,往常大多士卒死在外出巡哨时,因此哨所里的老卒们平常能不外出便不外出,以免一不小心就挂在外头。
而且,巡哨的路线有好几条,其中凶险的程度亦各有不同,排到条好路线可比差的活下来的机会大上百倍,因此老伍长倒是偷偷提醒他们,在营中要会做人些,日后也好排上条好路线。
不过,对雷行空来说,呆在哨所里并不合他的心意,他倒宁愿天天外出巡哨才好。
正想着心事儿,一名老卒捧着饭食,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那人步履郎当,脸上挂着一丝轻浮的笑意,一看便是一副老兵油子的模样。
来到桌前,他挨着一名新兵旁的空位坐下,笑着问:“几位兄弟都是新来,可知这里规矩?”
雷行空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一亮,暗道难道机会来了?随即又很快低下头去,自顾自吃他的饭食,一言不发。
那名老卒身边的新兵怔了一怔,小心翼翼的问:“不知有何规矩?”
那老卒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钱财:“你等新来乍到,须得先孝敬些油水,日后大家才好和睦相处。”
那新兵想了想,应承道:“这是应当的,我稍候便将心意奉上,还望诸位大哥日后多多关照。”
其余几名新兵连忙点头附和,只有雷行空埋头吃他的饭,没发话儿。
那老卒满意的点点头,嘿嘿一笑后,又道:“还有一事儿。”
“还有什么事儿?”新兵忙问。
那老卒一本正经道:“我等在哨所已有日子,平日难近女色,瞧着你们几个的相貌端正,便想劳驾扮一回雌角儿,让我等一泄邪火儿。”
他说话儿时,后头那一桌还有几名老卒在偷偷聆听,听他说到这里,顿时都轻笑出声,恶形恶状的极其不堪。
狄北哨所是青水郡最为险恶之处,郡军中除了每年会有一些新兵被遣来,平日里就只有那些犯有劣迹的老兵痞才会被发配到这儿。眼前这几个老卒,都是心思狠恶的人物,他们看见新兵乍到,便生了欺辱的心思,想出了这些龌龊事儿。
“啊?”
新兵们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雷行空还是只顾着吃,仿若未闻。
那老卒摆出一副吃定新兵们的模样儿来,诱惑道:“你们若是应允了下来,日后我们便是自己人了,不消说肯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这种事儿,请恕我们不能从命。”
几名新兵虽然不是什么硬汉,不过多少还有血性,像这样无理的要求,当下就拒绝了。
“哦?”
那老卒笑容收敛,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凶狠起来:“这么说,你等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