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看见雷行空走入大堂,顿时人人都又知道了一件事儿:这个新兵蛋子,从妖魔山活着回来了,要知道那可是妖魔山啊,让哨所死了无数人的地方,可却奈何不了这个新兵蛋子。
“军丞大人,我来交令了!”
雷行空走到韩军丞面前,恭谨的抱拳行礼,然后把辟尘原石奉上。
韩军丞眼中,阴霾之色一闪而过,拿起那辟尘原石看了一眼,随即放下,也未立即说话儿。
稍候片刻,他才说道:“你的确交了军令,只是却迟了一些。”
“……”
雷行空不吭声,他的交令时间是定在日落之前,今天回来得的确迟了。
韩军丞又继续用阴沉的语调说道:“交令晚了,便须罚你,你可心服?”
“心服口服!”
虽然这姓韩的有挑刺的意思,可这时候雷行空只能如是应答。
“好!”
韩军丞冷冷一笑,随即道:“那便罚你今夜关入地底水牢,明日天亮时才可放出。”
“啊?”
雷行空还未有反应,身后的老伍长却发出了一声轻呼,随即便听他开口为雷行空说话儿:“军丞大人,这孩子昨日才来军营,今日便出外巡哨,许多事情他未免生疏,这一回交令稍稍迟了些,便请军丞饶恕则个,放他一回!”。
韩军丞转过眼来,阴冷的瞥了老伍长一眼,道:“邱老倌儿,如今营中是你是军丞还是我是军丞,莫非你想违令抗命不成?”
老伍长眉头一挑,连忙俯身道:“卑职不敢。”
韩军丞冷哼道:“谅你也不敢!”
另一边,老卒之中这时也有一人越众而出,正是谢晋。
他向韩军丞略一抱拳,求情道:“军丞大人,那地底水牢夜里阴气太重,雷行空今日外出巡哨,已经一身是伤,若被关进其中,只怕会抵受不住,何况他明日还要去青牛岗,就请大人从轻发落!”
这话儿一说,顿时所有人都留意起雷行空这时的模样。
他的脸上,有一道新伤,让人触目惊心,可以想象这一道伤痕来得多险,似乎只差一毫便能将他整个脸削去一半。
他的身上头发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上面还沾满尘土,黑一块黄一块,只看这些就足以让人明白到,他在那妖魔山中是如何活下来的。
“这小子,虽然只是新兵,却实在是条硬汉子!”
一瞬之间,老卒们的心中都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大雍军中崇尚勇武,狄北哨所虽偏远了些,却也并非没有这等风气,只是平日里这些老卒们一个个游走在生死间,从未把其他人放在眼内而已,这时一连两日看见雷行空所作所为,他们的心底下都不禁对雷行空有了一丝认同。
韩军丞已打定主意要置雷行空于死地,因此猛地的一拍桌子,当即便喝斥道:“大胆!”
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死死盯着谢晋:“军法铁律,如何能法外容情?若是来日人人迟交军令,却都要从轻发落,那这军法还要来何用?”
微微一顿,他指了指老伍长,道:“邱老倌儿,我命你立即将雷行空关入地底水牢中去,明日日出方可放出。”
老伍长迟疑了一下,随即终于无奈的应道:“喏!”
过来拍拍雷行空的肩膀,拉着他便往外走。
雷行空由始至终不发一言,仿佛事不关己。
最后,他只朝韩军丞略一抱拳,又向谢晋那边点了点头,以示谢意,然后转身随老伍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