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深泉摇了摇头:“不妥,那小子此次回来,立下了这么大的战功,如何让他一来就去做先锋?只怕这话儿在军议上一出口,宣节那边第一个就要跳出来扯皮了。”
罗立群点点头:“牛青联、洛知十和程余庆在郡军中郊游甚广,这一次他们受得那小子的大恩,我们若将事儿做得太白,只怕日后再难收束人心。”
左深泉想了想,低声道:“我倒有一法,大人大可一试。”
“哦?”
罗立群转眼看向左深泉。
左深泉扫视一眼其与众人,却没即刻说话儿。
想了想,罗立群对其余众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退下!”
“喏!”
众人纷纷站起离开,其中不少人看向左深泉,眼中闪过不甘不忿之色。
左深泉心中有些得意,等人都走光了,堂内只剩下罗立群父子和他三人,才深吸一口气道:“前几日大人宴请节义侯,我有幸陪坐,记得酒至酣时,节义侯曾提起急欲寻得一口宝刀赠人,若能寻到,他愿出十万金,不知道大人可还记得此事。”
“宝刀?”
罗立群皱眉想了想,点头道:“那日我亦饮多了,记不太清,不过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左深泉接口道:“这就对了,节义侯急欲寻得宝刀,眼前正好有一口宝刀。”
“你说的是何意?”罗立群仍未听明白。
左深泉故作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之前与韩小五通信,便听说雷行空有一口家传宝刀,那刀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狄北哨所经历兽潮时,雷行空用它屡屡屠杀凶猛荒兽,最终活下命来。”
“怎么会?”
罗霸天不可置信道:“雷行空家境贫寒,怎会有什么家传宝刀?”
左深泉道:“先前我也以为韩小五夸大其词,可刚才听了胡二子的话儿,倒是觉得韩小五所说的不是虚言,雷行空能用那刀与蛮将的钉锤硬拼,定是宝刀无疑。”
“你的意思……”
罗立群这下听明白了,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将雷行空有家传宝刀一事,透漏给节义侯?”
“正是!”左深泉点头。
罗霸天忍不住插口道:“若是那雷行空将宝刀献给节义侯呢?那……那我们岂不是反倒成全雷行空了?”
左深泉斩钉截铁的给出否定的答案:“那雷行空肯定不会献出宝刀的!”
“为何?”罗霸天愕然问道。
在他看来,只是一口刀而已,将它献出就可以得到节义侯的青眼,为日后仕途平添一份助力,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
左深泉又解释道:“我这段时日一直留意雷行空的事儿,对他的脾性多少知道一些。他家中虽贫,不过骨头却硬,当年他父亲身死沙场,最终连尸骨都找不回来,只留下这么一口刀,以那小子的脾性,便是给他座金山银山他也不会换的。”
闻言,罗立群父子顿时都默不作声起来,思索着左深泉的话儿是否可行。
左深泉接着又道:“只要大人将雷行空有宝刀一事说与节义侯知道,以节义侯的禀性,自然会出手对付那小子……在军议上,大人只需要随便命一人举荐雷行空为先锋,然后便可作壁上观,再无需担心军中的人心背向了。”…。
“好!”
思索过后,罗立群心中已有定计,说道:“明日军议前,我会早些赶去将军治所,依你所说将此事告知节义侯。”
罗霸天想了想,又问道:“那雷行空如此能打,万一这一次又被他立下战功呢?”
左深泉道:“若真事情变成这等模样,我也有应对之法,大人可以将雷行空举荐入羽林军,让他调出郡军去,没个三两年亦回不来,大公子趁此时机在军中扶植亲信,多立战功,到时候雷行空就算回来,也无法与大公子争了。”
罗立群点头道:“不错,只要去了雷行空,霸天就是本郡年轻一辈第一人,到时根基打成,那姓雷的小子光凭勇武还如何与霸天争风?”
罗霸天听得父亲如此说,当即压力大减,信心大增。
微微一顿,罗立群突然又对左深泉道:“还有一事儿,那陈中兴说话儿不尽不实,我看亦不是可用之人,他这一路上既然愿意听从雷行空的吩咐做事,到时便让他去雷行空那儿一起充当先锋!”
左深泉怔了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连忙称“喏”。
暗地里,左深泉又忍不住暗暗心惊肉跳,陈中兴其实对校尉大人并无不忠,这一次只是言辞稍有隐瞒,便落得这样的下场……发配去先锋部队打蛮人,在这样的战场上简直和推去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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