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众哨所士卒的去向定下后,雷行空心中顿时放松不少。
略一思索,雷行空又将龙锐等铁官徒的事儿、和陈中兴的事儿,都对俞宏天说了出来。
俞宏天沉吟一下,说道:“那几个铁官徒的事儿倒是容易,我迟些将他们统统划入你那一营便是,倒是那个陈中兴……”
雷行空自然明白俞宏天的意思。
俞宏天生性豪迈磊落,陈中兴却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两人之间,实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想了想,雷行空低声劝道:“叔父,那陈中兴曾在护北帐下效命,多少知道些那边的行事习惯,下回他们若想再施暗箭,陈中兴或许能提前看出些端倪来的……况且,叔父如果有什么阴私事儿想让人做,陈中兴亦是个好人选。”
俞宏天怔了一怔,随即看向雷行空,连续看了雷行空好几眼后,才露出些讶然的神色道:“真看不出来,你这混账小子,从前见你总是不声不响,原来不仅把修为隐瞒了,便连这心中的心机也一并隐瞒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儿瞒着老子?”
雷行空嘿嘿一笑,敷衍道:“我未曾隐瞒甚么,是您从未问起罢了!”
俞宏天笑着摇摇头,道:“好,你说的话儿倒有些道理,明日你便让那陈中兴来见我!”
“喏!”
雷行空连忙答应。
正事儿说完,两人又聊了些其他事儿。
聊着聊着,雷行空突然试探着问道:“俞叔父,你给我说说我爹的事情,当年我爹究竟是如何战死的?”
俞宏天怔了一怔,没有说话儿。
雷行空连忙又道:“我爹战死的事儿,我娘她……她从不和我说,叔父当年和我爹一同出战,应该知道其中的详细情形,就请您与我说一说!”
雷行空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是雷千钧,官至偏将。
从小开始,不论是在母亲白穆兰的口中,还是在俞宏天的口中,雷千钧都是豪气干云的铁汉,不过因为他早早战死,雷行空并没留下什么记忆。
雷千钧战死一事,母亲白穆兰从未详细说起,不过从白穆兰无意中泄露的只言片语里,雷行空能感觉到父亲战死的事儿应该另有隐情,因此他心中一直存着疑惑,想弄明白。
而眼前的俞宏天,知道的无疑比母亲白穆兰还要多。
只要他肯说,雷行空就可以解开心中疑惑。
俞宏天沉默了好一阵,终于轻叹一声,点头道:“好,你如今已长大了,有些事儿说给你听,也无妨了。”
雷行空连忙正襟坐好,仔细聆听。
“你父亲当年与我都在羽林军中,因为晋国犯边,我们被派往杜衡山御敌,当时你爹是右军将官,我是副将官。”
俞宏天将目光投向窗外,脸上流露出一丝缅怀之色。
“杜衡山下,晋军有整整二十万精锐,我们大雍仓促应战,只派去了区区三万人。”
“三万对二十万?”雷行空诧然道。
敌我兵力对比这么悬殊,如果没有坚固城关防御,其结果不言而喻。
这么说来,雷千钧战死沙场,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俞宏天点了点头,道:“没错,当时我们雍军确是只有三万人,晋国突遣大军偷袭,戍守边关的数万郡军被打得大败,皇上将我们这三万人派到杜衡山,为的就是迟延晋军突入,以便后方大军准备妥当。”…。
极快一想,雷行空忙问:“我爹与叔父是右军,那还有左军?左右两军各有多少人?”
大雍国内,以左为尊,军队里的序列划分也是一样。
既然有右军,自然就有左军。
而且,左军的地位比右军要稍高。
俞宏天道:“我们左军有一万人,右军有两万人。”
微微一顿,俞宏天咬牙切齿道:“三万人虽少了点,可是原本我们左右两军倚借杜衡山的山势死守,只要紧紧咬住,坚持到后方大军到来亦不是什么难事,只可惜那左军将官,居然临阵怯战,趁着我右军与敌酣战之时,擅自撤军离开杜衡山,导致阵线奔溃。”
“啊?”
雷行空眉头一皱,已经大致听明白了。
不顾友军阵前撤军,这明明就是逃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