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能可贵的是,吴世恭对于郭曾庵的示好举动,立刻做出了极其丰厚的奖赏。投靠这样的人物,总比投靠林家,被林家作为马前卒,当个炮灰的前途好很多吧。
因此,这时候的郭曾庵也为自己这次英明的举动,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提那郭曾庵在马车里感觉到自己美梦成真。送走了郭曾庵以后,邓启帆回到了衙门后堂,一眼就看到吴世恭瘫软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是一片灰白。
吴世恭的心中是一片心灰意冷。刚才听到了郭曾庵的消息以后,要不是吴世恭做出了,自己身上遗留前世那种可以克制住自己心理波动,显示出处变不惊表情的能力,吴世恭也许早就坐不住了。
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这块基业,自己辛辛苦苦练出的这支精兵,可是随着首辅周延儒的这道调兵命令,这转眼之间就要烟消云散了。
不用说抗命不尊了,相对于首辅周延儒代表的明朝朝廷,吴世恭知道自己现在有几斤几两重,那结果肯定就是鸡蛋碰石头,除非是自己立刻造反。可是造反的结果又会怎么样呢?吴世恭心中盘算了一下,还是……鸡蛋碰石头。
那也只有乖乖地听命令到辽东去打仗了。可这仗打得又有什么意义呢?打败了当然一切休提。可打胜了那又怎么样呢?给自己提上一官半职,接着让自己南征北战,不把自己练出的精兵消耗殆尽,那朝廷也绝对不会罢休的。
而且不管怎么样,自己肯定也回不到这河南来了,对于首辅周延儒来说,把自己一名小小的守备调动一个驻区,那会很难吗?
吴世恭深深地有些自责。当时自己订出的收取盐货例银的规矩,确实也明白有着调动自己驻区的这个弱点。可是自己还是忽视了这一点,认为在两、三年之内,总没有人敢碰自己的这个位置吧。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扬州盐运使和祈家的那位新家主立刻发现了这个弱点,他们利用首辅周延儒的关系,马上就向着自己的要害招呼了。
吴世恭深深地感叹道:“不可以小瞧古人,小瞧他人啊!那盐运使和祈家新家主既然可以称霸一方,他们的智力和能力怎么会比自己小呢?”
邓启帆看到吴世恭神色很不正常,虽然他也知道原因,可是邓启帆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您怎么样啦?”
吴世恭呆呆地又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丧气地说道:“我在想着我过去的事呢。”在不知不觉中,吴世恭对邓启帆也不再自称为“本官”了,他现在的心情,就想要找个朋友聊聊天。
“哦?那大人想起自己过去什么事了呢?”邓启帆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基本上也了解吴世恭现在的心情,于是就顺着吴世恭的话说了下去,想着找机会排解一下吴世恭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