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摇头:“谷辰活了近千年,曾经跟极乐真人和枯竹老人等许多绝顶高手作对为敌,要是不这么老奸巨猾早就形神俱灭了,焉能活到今日?梼杌四大手下以他法力最高,也最奸诈,想要让他上套可不容易,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到百日之后卦象产生变化再随机应变。”
姜雪君到底按耐不住,仗着天蝉灵叶隐身绝迹,冒着被谷辰发现的危险跑到乐水图中,看见外面黑煞滚滚,万兽奇啸,知道是谷辰的玄阴炼魄大阵,自己若是陷到里面即便有无音神雷也别想冲出去,只好黯然退回,跟岳清说了外面的情形:“现在咱们的出路只有乐山图了,你得小心防备谷辰将那边也堵住,给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岳清忍不住笑道:“你这妖女也有自认是瓮中之鳖的时候,你放心吧,咱们这些天不能总在这图里躲着,还得出去见人呢,到外面你只管缠着跟谷辰要画,顺便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两人在图中修炼两三日,然后就出来转悠一两日,神目天尊失踪的事情,谷辰没说,这邪教之中,本就利益为先,同门之间情分俱都单薄,过了十余日也没人觉察,即便是发现大师兄不在,也多以为出去办事了。
如今谷中还是戒严状态,地下有玄阴冷焰地网,入地十丈便要触网,什么遁法也难穿过,而且此宝与谷辰心神感应,一被触动,谷辰立刻便会知道。天上也有玄阴炼魄大阵守住,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结成一片黑云将妖尸谷上空罩住,这套幡中妖兽元神,俱是毒龙一类,在黑云之中张牙舞爪,嘶吼咆哮,不时地喷出一阵毒雨冰雹,带着滚滚闷雷向下洒落,若是人类,只要有一点沾身,也要腐烂成一滩骨渣,好在谷中人身体都与僵尸无疑,毒雨落上,全当沐浴。
姜雪君按照岳清的吩咐,每次看到谷辰,都问他要乐水图,谷辰自从神目天尊死后,暗道过去小看了邢家兄弟,没想他们师门中还有这样厉害的手段,越发不愿意用强,每次都找借口推脱,然后或是自己去白骨山避开骚扰,或是给二人指派一些任务去做。
这日谷辰把二人唤道跟前:“魔教中的前辈血神君出世,圣祖意在与其交好,正巧前些时咱们追捕姜雪君的时候,白骨神君的两个弟子误入飞鲸岛,被岛上的黄元吉、茅征吉两兄弟所杀,圣祖便想在天尸盛会之前,将飞鲸岛打下来,送给血神君做洞府,他将此事一说,血神君的弟子乌萨齐便自告奋勇,要去做个先锋,若能先把飞鲸岛打下来,也就不用再劳师动众了,另外哈哈老祖的三个弟子赤焰道人、金眼狒狒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以及金神君和昨日刚到的五鬼天王尚和阳也要同去,圣祖又让我们四谷再派人手同去,咱们妖尸谷中就派你们去了。”
两人领命出来,姜雪君心中按捺不住喜悦:“本来还发愁百日之后如何出谷,没想到这妖尸现在就派我们出去,正好光明正大地逃出生天。”
岳清慢条斯理地边走边说:“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行百步者半九十,现在明明还有到百日脱劫之期,你若是就此逃走,是凶非吉,还是按照既定计划,等足百日之后再走。”
姜雪君满不在乎地道:“我本来就是元婴塑体,那肉身不过是个躯壳,即便毁了,回到妙真观之后,我也可用灵药再塑成一个,再多用几十年苦功,一样可以圆满飞升,也强似整日在这里跟你这妖道一起提心吊胆,一个不慎,便有形神俱灭之险。”
岳清道:“你这妖女过去几百年来让多少形神俱灭?若是有朝一日你也落得如此下场,才是报应不爽呢。且不说哈哈老祖和沙小儿俱能够远视三千里,天上地下,风吹草动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单是这次一起去的这些人里,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一着不慎,你便要提前遭劫。”
姜雪君不爽道:“我所忌惮的,不过哈哈老祖两三人而已,其他人即便一起上来有能耐我何?你这妖道舍不得那身皮囊,又怕我走了势单力孤,便想方设法想让我留下,哼,那才是妄想呢!我也奉劝你一句,这里群魔汇聚,危险重重,你即便有些道行,在这里稍不留神也有陨落之险,不如舍了那具肉身跟我一起走,等回到了中原,或是寻个根骨好的新死之人借体重生,或是干脆再转一世,以你的道行法力,再世重修也不成问题。”
岳清摇头:“我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怎能功亏一篑?况且生路不在外而在内,留在谷中反而比中途逃走更加安全。”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得悻悻作罢,他俩故意磨磨蹭蹭,以免到白骨山里跟梼杌和沙神童子他们见面,从妖尸谷出来,正好遇上乌萨齐他们走出天尸宫,看那样子竟是打算不等他们了,赶紧迎上去,金神君看人都到齐了,将袍袖一甩,平地腾起一团修罗血焰,带着众人一起往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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