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鹭说道:“四师兄你可回来了,在耽搁一会,我们都要去善化找你了!这孩子是谁?”
罗新道:“此子与我也有姻亲,他父亲姓孙,与我有姑表亲戚,当年曾经跟我学过一套七十二路追魂枪法,上月夫妻俩去江南道上走镖时候,遇见昔日的仇人五花蜂崔天绶和八手箭严梦生寻仇劫镖,若单是他俩也还罢了,偏偏随行的还有两位,一个是峨眉派万里飞虹佟元奇的弃徒罗九,一个是慈云寺余孽智通和尚的义子干儿碧焰童子闵小棠,夫妻二人双双遭劫,连同镖局里的伙夫趟子手全都杀光。我回家时,正遇上孙家的族人欺这孩子年幼失怙,要谋夺他父母留下来的家产,被我将这事接了下来,打算带他上山学艺,将来为父母报仇。”
那小孩听见师父说起他父母故事,在罗新怀里红了眼圈,小拳头攥得紧紧地,按照罗新的引荐给师伯师叔磕头,陶钧等人怜他身世,决定好等百蛮山事情一了,便联手去找罗九二人报仇。
陶钧道:“师父让咱们去百蛮山杀绿袍老祖,那魔头凶狠残暴,生吃人心,而且法力高强,已成不死之身,便是大师兄也要小心翼翼,咱们更是得万分谨慎才是,鸣球随咱们修行经年,倒也还去的,这孩子决不能带去,否则咱们万一照顾不到,有个三长两短,便是害了他了。”
罗新点头道:“我已经想好了,让鸣球带着他留在这里,等咱们破了百蛮山回来,再一起回五台山,禀明师父。”
楚鸣球听说师父不带他去,立刻垮了脸,不过他是从小跟罗新学武,亦师亦父,不敢反驳,只说:“听大师伯说,这次大破百蛮山颇多变数,除了绿袍老祖师徒之外,还有其他邪教高人牵扯其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我带着小同康在这里,万一遇到哪个魔头经过,看中小同康要捉走祭炼那子母幡,我一个人……”
“住口!”罗新一声轻喝,吓得楚鸣球一个机灵,“下山之前,师父有言,若遇危急关头,可诚心呼唤师父道号求救,师父自会立刻赶来相助,你还怕个什么?”他往南北看了看,也觉得这里不太安全,“师父现在就在西方太阴山顶上跟师姑做法,你若害怕,可去那里等候。”
说完之后,四人便一起出了凉亭,化作四道丈许长的青虹,直投入南方的冰天雪地之中。
望着四人走远,楚鸣球叹了口气,逗着怀里的小孩:“小同康啊小同康,现在师父走了,看谁还护着你?当年我第一次抱你,你就尿了我一身,这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也是十六七岁大的年纪,起了童心,亦想舒解小孩悲戚,就把孙同康的小鞋脱下来,挠他的脚心,刚挠了两下,忽然听得耳边传来“咯咯”两声诡笑,顿觉一股凉气从头顶一直透到脚尖,蹭地从栏杆上站起来,把孙同康护在身后,然后放出地煞剑化成一片乌光护身:“是谁?”
只见四周风轻云淡,艳阳高照,两旁树林里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人。
楚鸣球连喊了三声:“快点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也不见一点反应,方疑心是幻觉,问孙同康,“你刚才听见有鬼笑没有?”
孙同康翻了个白眼:“我就听见你在鬼叫。”
“难道是我听错了?”楚鸣球长出了一口气,刚把地煞剑收起来,耳边笑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更加令人心惊胆颤,只觉那股凉意直透骨髓,心跳在那一刻都停了下来,吓得他再次横剑当胸,哆哆嗦嗦地道,“哪里来的蟊神!敢在此吓唬小爷!告诉你,小爷可是五台派的,我师父是横推八百无对手,威震两湖第一人,岳麓大侠罗新!我师祖是镇三山辖五岳,群魔授首,万鬼拜服,天上地下唯他老人家独尊盖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