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大概有三种情况,一是投入王府或权贵势要之家充役;其二是在京城各寺院附设的浴池里专门为太监们搓澡;其三则是沦为乞丐,当然第三种之中也有可能变成小偷抢盗之类的。”刘若愚干了二十多年的宦官工作了,对这些当然门清。
“那在这里他们算什么?”这三种情况可都不是无名白在这里的理由啊。
“回皇上,估计是这里的宦官私下收留的,”周堪赓看这个问题刘若愚不答了,接过来说,听着周堪赓话里有话,朱由校一阵不好的预感,这里面还有什么道道不成?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的喧哗。只见前边外围正围了一大圈的宦官,也不知道干什么,朱由校对田尔耕一努嘴,田尔耕立刻下马跑到了前面打听。原来是一群宦官和无名白正在围着一家海户索要供奉,而海户的家已经家徒四壁穷的都想卖肾了,十五岁的一个女儿已经被逼着和这帮宦官搞一些假的男女关系,最后把他女儿硬硬的给折磨死了,这家海户正yu告无门悲伤着呢,宦官们又来催帐了,海户当然是没钱了,没钱?一听这话宦官们就抓住这家的大儿子不停的踢打,折磨他儿子为乐,老海户见已经死了女儿了,眼看着儿子又活不成了,哭天抹地的要死要活的起来反抗,但手无寸铁的如何能够对付的了这几十个宦官、无名白。
“统统抓起来!”听完了田尔耕的汇报,本来生在zi you世界的朱由校,虽然知道有些村霸王、乡霸王和黑社会欺负人,很多百姓受不了,但毕竟大趋势是好的,而且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这种行为还是头次亲身经历,气的有些发抖。
“是,”田尔耕答应一声,带着五十个大汉将军就过去了,由于事发突然,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三十几个宦官、无名白就被抓住了带了过来。到底是大内高手,出手当然利索。
“放开,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管爷爷们的闲事?!爷爷这是帮皇上催贡品,你们这是抗旨不尊,等会我们提督大人来了,把你们活剥啦!”这些宦官在这里可能真的是土皇帝的存在了,竟然有无知者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情况,真是无知无畏。这些大汉将军虽然穿着便服,但这身手是一般人吗?
“哦,你们提督知道你们这么办事的?”朱由校被对方强大的理由搞的一愣,原来还不仅仅是个例,还是个普遍存在的现象。
“当然是提督安排整治好这帮贱民的,否则拿什么给皇上进贡。”那个叫喊的比较响的太监看看这帮人也不象个凡人样,脑子开始有点明白,没有了污言秽语。
“都绑起来一会处置,田尔耕你去处理一下。”朱由校说了一句,这时候老汉抱着躺在地上的儿子嚎啕大哭,他儿子则艰难的举起已经受伤的胳臂来,用手轻轻的去给老汉擦眼泪,并哽咽着安慰着老汉,旁边那个妇女则已经在儿子身边哭死过去了。
“这位老哥,他们怎么这么欺负你们,难道官府不管吗?”田尔耕表现出了一股微服私访的亲民模样走到了老汉的旁边,看着这悲惨的一幕,虽然自己手里也满是鲜血,那都是针对当官的,心里负担不重,但对这样穷的叮当响的老百姓还真没欺负过。(巡街的锦衣卫找那街面上的商家收月钱,还有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也要收钱,那欺负起人来比这帮宦官可专业和厉害多了。)
老汉只顾的哭了,已经绝望的他竟然没有来得及感谢自家的恩人,听到声音才想起来,连忙放下儿子,冲着田尔耕下跪磕头大叫:“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否则今天就是我李家绝门之时了,请受小老儿一拜!”
“老哥快快起来说话吧,”田尔耕很温柔敦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要是文官们看到了,那还不得恶心死,好象一个屠夫扮女儿状一样。
“恩公,还请速速离开,这里的宦官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们有权有势且人多势众,又有皇上做靠山,为了小老儿这已经走到绝路的一家人,真的不值得淌这混水。我这一家已经打算死在这里了,到了黄泉路上一家人都还在一起,也不觉得孤单,还能及时的赶上我那苦命的女儿,万不能再连累了公子,别看公子带的这几十人,他们可是几千的人,快走吧。公子的天恩只能来世再报了。”说完这话,老汉走到了老妇的跟前,把那女人叫醒了。可怜朗朗乾坤竟无半点活路留给自己一家去走,无处可逃可避,只能等死,老汉的眼泪不觉从腮边滑落。
“我那苦命的儿啊!”老妇人一醒来,看来仍然躺在地上的儿子,扑到了儿子的身上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儿子忙安慰母亲,不由想到,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刚死了姐姐,眼看着一家人也难逃毒手,下辈子就是做猪做狗,也不要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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